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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All Red Marchen(2 / 2)




那么说来,赤音小姐那天早上在哪?



在画室里画樱花,是那个意思吗?



那天晚上,赤音小姐在画我的肖像,是那个意思吗?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为了让你们相信扮演伊吹的园山是『真的伊吹』吧。那么会画画的丫头不是伊吹佳奈美,你不可能会那样想吧?」



哀川小姐继续说:「手表那件事根本不像那丫头的错误。」



「可是可是,伊梨亚小姐邀请她的伊梨亚小姐,应该一看就能察觉那是掉包的吧?」



「为什么?」



「因为至少事前也看过照片吧」



「照片?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别笑死人了,小哥。你是想让我笑死吗?饶了我吧。你啊,照片里的人脸跟实际上的人脸会一样吗?



照片给人的印象跟实际见面的印象根本不同,所以通缉犯才抓不到嘛。



照片是静止画,现实是会动的,而人类的眼睛是很随便的,就是那么一回事。假如将两个一对照,肯定是以现实为优先吧?」



正如她所言。佳奈美小姐自己也说过类似的事。



彷佛我才是事件的犯人,有一种被名侦探哀川大师逼到穷途末路的微妙、非常微妙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恶作剧!恶作剧掉包的。伊梨亚跟玲掉包了吧?如果你问她为什么要那样,那丫头一定会回答恶作剧,一样的道理。谁会发现呢?



被称为天才的大家谁会发现呢?沙龙家家酒的千金小姐,会发现我们的不同吗?」



「」



「至少园山是如此相信。是啊,那是指真的园山。



深夜和伊吹跟园山接触,然后提出那个计划。园山也接受了,可能是觉得好玩吧。



学者这种人反而会有那种快乐主义,特别是ER3系统的家伙哪。你也知道那件事吧?所以才会怀疑她。」



「小豹」调查的情报。



伊吹佳奈美和园山赤音在芝加哥见面两个人认识计划那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争吵不断的佳奈美小姐和赤音小姐。那场争吵,换句话,是为了不让掉包之事被发现的预定行动?



「所以意思是?」



「事情就是这样,伊吹和园山掉包,伊吹是园山,园山是伊吹。接着其中一个人被杀了。剩下来的是园山,掉包后的园山。」



「」



「唷,原本以为已经死的人,甚至被检举是杀人犯的人,结果竟然是另一个人,谁想得到啊?」



「意思就是佳奈美小姐变成了赤音小姐吗?」



赤音小姐辞去ER3七愚人一职,目前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但仍以学者身分驰名各界,深夜先生也陪伴在旁。



「既然没有报警,那应该算妥当的结果吧。」



哀川小姐讽刺地说。



「动机就是为了那个吗?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哈!」哀川小姐嘲笑地眯起眼睛,摇摆身体。「那还真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无聊问题哪,小哥。」



「喂!小哥,假如有人问你为何而活,你怎么回答?」



「」



「小哥,你这种类型的人可能没想过吧,你应该没想过想成为什么吧?没想过想成为什么人吧?



既然如此,再怎么说明,你都无法了解伊吹佳奈美的心情。对于你这种局限于自我风格的人类,就算走遍全世界也无法理解伊吹佳奈美的心情。」



虚拟机器!我灵光一闪。



模仿



欺骗软件,为了运转。



「润小姐的说法,好象你很懂的样子。」



「不懂啦。谁能够明白别人的心情?可是有脑袋思考,多少可以想象。对,密室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为了隐藏真正目的的障眼法。你们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密室啦!无头尸啦!根本没想到打从一开始人就掉包了吧?」



正如哀川小姐所言。



可是,可是那实在是太



「等等那个,一时之间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对,的确是。拐弯抹角到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像是我的言论变成毫无章法、你的性格变得毫无问题般的拐弯抹角。



可是那还是有意义的,那丫头将自己的旧壳『伊吹』抹杀,然后成功新生成为『园山』,直接承继园山赤音的经历。」



「可是不会被人发现吗?」



「不会,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也许是原本五官就有些相似,才会萌生取而代之的奇异想法吧?」



「取而代之换句话说,就是为此杀人?倘若要完全取代,确实必须请本尊消失」



倘若要请本尊消失,杀人确实是最快的方法。警察权力无法触及的沧海孤岛,确实是最佳的杀人地点。



「那样的话,一旦杀死伊吹小姐,不就应该结束了?根本没有必要假扮被害者啊。」



「振作点啊,小哥,真是不可靠哪。



那样的话,大家不就会问为什么只有伊吹被杀?



所以必须假装成连续杀人事件,利用杀人来隐藏真正目的,必须假装成以所有人为目标的快乐杀人者,吃脑浆云云应该是偷听你们的对话才加上去的吧。



是啊,就算说要杀人,也不忍心杀死毫无关联的人吧?所以自己假扮被害者。很简单吧?令人傻眼的单纯算计吧?」



「杀人犯真的会替别人着想吗?」



「又不是所有杀人犯都是快乐杀人者,就像狼也并非都是独行侠。为了达成目的,当然要尽量避免涉险。多发生一起事件,只会增加给对方的材料,不是吗?」



深夜先生说,原本想要杀死所有人,而我采信他的说法。杀死两个人,原本也企图杀死弥生小姐,甚至连我也差点遇害,因此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有饶恕之念。



可是



「可是,她想要杀弥生。」



「没有杀死。」哀川小姐一刀砍断我的垂死挣扎。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利用尸体来隐藏自己的『园山赤音』接下来也企图杀死某人,那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吧?



所以利用佐代野设下陷阱。倘若你认为事情已经终结,那种陷阱就不会成立。可是,你错了,那只不过是偏见。」



「你也思考一下嘛,然后发现一下啊,小哥。



你不吝在伊吹和深夜的掌心愉快地跳舞啊。



为什么深夜要让你看见睡袋?为什么伊吹在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破坏电脑?」



「连那些都是」



连那些都是精心计算下的行动吗?



不是偶然,而是完全洞悉我们的行动,不,应该是说在操弄我们吗?



弥生小姐房里的攻防战、玖渚友的痛苦,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来佛的手掌心吗?



在令人无从预测的计谋下,我们所有人都成为西洋棋的棋子吗?



以为是自己将对方逼到绝境,结果却是被对方控制而已。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样没有证据可以如是想。



然而,那岂不是太离奇了?



然而。原本那种隐隐约约的不稳定感,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哀川小姐将右手伸到我眼前,又白又长又细的食指,用那个指尖轻抚我的唇。



尽管没有那种经验,但总觉得好象被人侵犯。



「所以那幅画才会完全吻合,不论是手表或者其它东西,没有一丝错误,完全跟伊吹佳奈美画的那幅画吻合,真不愧是画家随便说说的啦,哈哈哈,那两个人说不定打从一开始也将本小姐『一个星期后会来』这件事算计进去了。



反正谁都无所谓,只要可以解决密室之谜就好,只要推理出『园山赤音』没有死的真相,利用指认犯人让「自己」复活,那样就好了。」



然后她成功地变成别人。



以大统合全一学者的身分驰名各界



「对了,即使取代他人经历,成功变成别人,能力仍然是一个问题。赤音小姐现在虽然辞去七愚人,可是依旧是学者,是伟大的大统合全一学者。假如两个人掉包的话」



「假如啊。」哀川小姐诡异地笑了。「你又再说那种事了,小哥,果真是死缠烂打不屈服。」



「根据润小姐的推理,现在的赤音小姐其实是佳奈美小姐。可是根据玖渚的调查,那个人确实还在当『学者』。」



「那有什么问题?



有能力画画,有能力做学间,当然也有能力杀人,有能力取代别人。



那种人不正是所谓的天才吗?」



「天才。」



伊吹小姐被邀请到岛上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有特殊才能?异端中的异端,终极中的终极,超越领域的彼端。



是了!是了!正是因为如此



「小哥对天才定义是什么?记得是『遥远的人』吧,伊梨亚说的。



可是你错了,应该是『向量』啊,终归一句话可以将人生所有时间朝单一方向全部发挥的人。



人类可以做许多事,可是当人类不做许多事,而只集中于一件事的时候,就可以发挥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甚至让人感觉像是遥远的人。」



突出的机能。



向量的方向。



受限的偏倚。



不是朝各种方向分散,倘使那个箭头指向单一方向



集中力。



学者症候群。



永无止境的欲望。



「」



哀川小姐又碰碰地拍了我的肩膀两下。



「干得好啊,小哥,可是你只能算是业余,棒球的话就是少棒吧,四棒投手少年。



以为对方也是少棒,孰料对方竟然是童梦啊,比喻的话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你知道吗?童梦可能年代不同吧」



(注:童梦是某漫画作品中会用魔投的投手)



哀川小姐亲昵地用手环着我的肩说:「不等名侦探出场就擅自结束故事,小哥,你不是称职的演员,修行还不够喔。」



「可是请等一下,佳奈美小姐不是坐轮椅吗?」



「脚没事的人也可以坐轮椅吧?」哀川小姐嘲弄地说:「不过如此而已。伊吹佳奈美也说过了吧?脚只是装饰品。骗你的时候是派上用场,但也不过两次吧。」



「赤音小姐就罢了,只要坐轮椅就好,可是佳奈美小姐是天生不良于行喔?怎么可能那样到处乱跑」



「取代园山赤音的伊吹佳奈美,希望成为别人的伊吹佳奈美,那个伊吹佳奈美就算以前是谁变成的,我也不会特别讶异。」



(注:在戏言的最后作中,『园山赤音』宣言要取代哀川润)



深夜先生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服侍伊吹小姐



他说不是两三天的交情。



究竟,是从何时



而现在也还在赤音小姐的身边。



究竟,要到何时



虚拟机器。



宛如设定成好几台机器



没有任何风格。



放弃一切风格。



那种事。



真姬小姐。



名叫姬菜真姬的超越者,连这种事,连这种事实都「知道」吗?



明明知道,却还是笑嘻嘻地、笑嘻嘻地,一言不发地注视这一切不,应该说是置之不理吗?



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谎言



谁是真实



谁是谎言



「不许发问。」



哀川小姐呵呵笑了。



然后,车子终于停在路肩。



「尘归尘、土归土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干得好啊,小哥。真的干得好,值得称许。可是还差一步,多多加油啊。



有不满别装蒜!不稳定就把它搞定!把不合理压进合理!别把你的想法当作无谓的感伤,了吗?」



「了。」



「答得好。」哀川小姐伸出鲜红香舌。



「那么,就是那样了,叨扰鬼。这个世界正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所以还有生存的价值,我是这么觉得。



可是小哥,你还是太磨菇了,人类这种生物啊,可以比现在好上千万倍哪!振作点、振作!」



接着她略为侧头。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别了。去!别挡路!下车下车。」



随便把人抓上车,又嫌别人挡路,真是有够夸张。然而,当然我也不曾反对,便开门下了车。



四下环顾这里究竟是哪里,那竟是玖渚住的大楼正前方。



与古典京都毫不相衬的街道,高级住宅区城芙。到了这里,就连哀川小姐的大红敞篷车也显得很自然。



「原来如此」我仰望大楼屋顶,点点头。「这里的确是天堂哪。」



「或者是地狱吧哈哈哈,反正你本来就打算到这里吧?」



「为什么知道?」



哀川小姐指指我手里的书店纸袋。



里面的东西,说来正是要交给玖渚的杂志。可是,光凭这点就可以推理到那种程度吗?



那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那个过度有名的老旧小说里登场的,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名侦探哪。



「哈!」哀川小姐笑了。



「有缘再会了。不过你这种怪小子跟本小姐应该不至于没有缘分。」



哀川小姐露出非讽刺的普通笑容,最后各拍了我的头和肩膀一下。然后指着大楼顶楼说:「帮我跟玖渚打个招呼。」



疑问来了。本次事件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玖渚也拥有一半以上的名誉。然而,为什么哀川小姐只来见我呢?是打算以后再去见玖渚吗?



「不去见玖渚吗?」我试探问道:「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见她?」



「不用了,反正昨天也见过。」



「」



我排在玖渚后面啊。



肩膀上的力量顿然消失。



「啊」我叹了一口气。



「润小姐。」



我最后又问道:「那么那么,润小姐是为何而活呢?」



「那还用说?就跟你一样啦,异端!」



如此说完,红色承包人一踩油门,瞬间在我的视野里消失。



我在原地愣了良久,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不想思量。



哎呀呀



「总觉得像是别人半路打劫哪」



那绝对不是错误的比喻吧。我感到一种虚无感,彷佛肩膀上负载的行李全都被人抢走。



结果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开始那样猛踢我究竟代表什么?



是想要试试从明子小姐那里听来的事情?或者只是因为愤怒?



既然特地来找我,是了,那也是因为愤怒吗?



因为自己的登场机会被抢的愤怒或许是,或许不是。



或许只是兴之所至,或者就像她所言,是对我的奖赏。



可是,或许那些都无关紧要。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好个性的人,即便并非如此,不管我原先想法如何,也不是无法订正的严重错误吧。



真是的



晬!



搞什么嘛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真是的。



「真是莫可奈何的戏言啊。」



例如赤神伊梨亚。



她邀请天才、诓骗天才、愚弄天才,只为自己的快乐,只为自己的世界而行动。



迄今如此,今后亦然。



例如千贺姐妹。



偏离常轨的她们三个人一方面相同,但又完全不同,就像史宾斯基三角形,全部与部分拥有跟自己一致的相似性,尽管不同但又全然相同,谁也无法窥透那无限性的底端。



(注:波兰数学家史宾斯基(WaclawSierpinski)所提出的图形。



先画出实心的正三角形,将三角形每一边的中点联机.会分割成四个小正三角形。把中央的正三角形拿掉,剩下其余的三个正三角形。将每一个实心的三角形依重复上述步与绘制下去。)



例如姬菜真姬。



已经自行决定两年后要迎接终结的她,知悉所有真相,参透一切真实,却仍笑嘻嘻地,犹如小猫般打着呵欠,只是在那儿打盹。



例如哀川润。



号称人类最强的承包人,红色名侦探,在事件结束之后,再将事件毫无意义地、体无完肤地、不留一根草地解决,然后戏谑地离去。



例如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她。



她绝对是天才吧。



「然后。」



然后。



然后,例如玖渚友。



「」



对我而言一切都无所谓。



反正这个世界该如何就是如何,就算是如何,那跟我也毫无瓜葛,就算是有瓜葛,我对那也没兴趣。



我既没有想要变成谁,也不认为一定得做什么事。虽然内心也怀疑那是否适当,但对我而言,终究是无所谓吧。



我内心某处已经冷掉了。



不,不是那样。



或许,我内心某处已经干涸了。



没力气,不关心。



玖渚友对我而言,因此就像是一种滋润吧。



「滋润啊」



深夜先生也是那样吗?



犹如影子般地对她竭尽心力,那个叫做逆木深夜的他。若然,果然他跟我是太像同类的同类吧。



「唉」



哎呀呀。



尽管不知道我们的世界是以谁为中心旋转,反正地球是以太阳为中心旋转。换言之,一切不过如此,终究不会超出那种道理吧,不论对谁都一样。



真实总是在我的手构不着的地方。



而且我也并不想要那种东西。



换句话说,或许那就是问题所在。哀川小姐所谓的怠惰,就是指这个吧?



「不过也无所谓,那种事情。又不是时时必须想着那种事情而活,我也没有期待世界顺应我的心意,更没有企图解开世界的谜团。



眼前有谜题,到底只是个麻烦。只要明天也可以这样活着,那就够了。」



结束自言自语,我终于开始前进。



再继续想下去太麻烦了,其余的就让想要思考的家伙去想吧。



虽然对哀川小姐不好意思,不过我并不是为了给予世界价值而生存。



假设你问我是为何而活,我或许会回答因为活着吧。人活着的理由也不过尔尔,我活着的理由也不过尔尔,大部分的人皆不过尔尔吧。



可是。



虽然如此,玖渚不同。



要我说的话,就是那种感觉。



「怎样都无所谓吧。」



结果我站在玖渚住的大楼前,心想今天就这样回家吧。理由只不过是想让那个强势的承包人出乎预料,不过如此而已。



就算今天不见,明天也可以见到。



只要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到。



只是那样而已吧。



尽管如此



我的脚步再度停下。



然后开始思考。



五年前。



和玖渚相遇以前,我认为自己一无所有。然而,如今这般重遇之后,即使一直在一起,我还是一无所有。



一个空壳。



那简直就像



毫无意义的例行公事。



只不过动着,只不过活着。



「啊妈的!」



承包人的讽刺笑容闪过脑际。



我想起预言家的台词。



还有骗子三胞胎的话。



以及,身分不明、谁也不是的她的忠告。



「去就好了吧,去就可以了吧」



生气归生气,反正随波逐流就是我的人生。



这岂非是一如所想、一如所愿、一如所喜,任由他人恣意操控吗?



宛如人偶。



犹如没有心的机械。



不过,也许还是相当优柔寡断的那种。



敷衍了事、模棱两可、机械性的含糊不清,伴随着平庸无奇、异常空洞的真确实在,如同浑沌纯粹的童话般划下了句点。



我决定前往玖渚身边。



<Alredmarchen>is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