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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爱丽丝的表情不知为何给人神采奕奕的感觉。



我的视线从爱丽丝转向玫欧身上,她将脸埋在双手之中。



「是什么——」



「目前还不能说。」



爱丽丝迅速将我的话给打断。



「说不定这件事我永远都无法说出来。何况如果无法救出草壁昌也,这句话就会随着他入土为安了。」



不要这样。你不用特地说明我也知道。



「去拯救一个不想被救的人,这不是我们的作风。」宏哥以沙哑的声音说。



「然而我的委托人并不是草壁昌也。」爱丽丝说:「他的固执根本不关我的事。他的绝望、他的谎言、借口、自暴自弃、放弃,全都无法阻碍我所握有的事实。我一定要完好无缺地将他给救出来。」







爱丽丝乘坐宏哥的车回到「花丸拉面店」,小弟们也为了探查田原帮的据点几乎都外出了。剩下的只有第四代和电线杆、石头男、少校和我。玫欧则让她在书房自己静一静。



看看事务所的时钟,已经过中午了;漫长的星期四才过了一半而已。每两个小时剁掉一根手指——好个随便的恐吓,第四代嗤之以鼻。但我笑不出来。



少校占领着事务所的沙发,一边打电话给某人,一边以单手将录音机的资料转存到电脑上,接着将笔记型电脑塞进背包后站了起来:



「爱丽丝一定有办法查出刚才的通联纪录,不过十之八九是用手机打来的,所以说所在地点无法掌握。」



「意思是说线索就只剩下那通录音了?」



「没错。我在海上自卫队有个认识的声纳手,打算请他听听看是否有能够成为线索的东西。不过只剩下一天而已,不知来不来得及。」



十根手指就是二十小时——剩下一天。若恐吓是真的,就必须在一天内找出草壁昌也被因禁之处,规划出救援的计划并攻进去救人。



「时间充足的话我可以先行确保侵入途径,不过现在连人在哪都不知道。」



「但不也已经锁定住两处了吗?现在开始监视不行吗?」



「那是假设人被关在田原帮事务所的情况吧?能因禁一个人的地点多到数不清。只要被关进某一栋大楼的地下室内,我们就没辄了。」



我紧咬着嘴唇。果然,唯一确定和草壁昌也有关连的线索,就只剩下放在少校胸前口袋内的IC录音机而已了。



「后面不是有人在争吵?说什么门外汉闭嘴之类的,说不定当时有不是帮派的人在场。」



我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电流流过。



年轻声音男子所发出的慌张声。非帮派小弟的人士。



「少校,请你借我录音机。」



「你要做什么?」



就连说明都懒得说明,我拿出手机打给了依林姊。



「……啊,是我。昨天真是抱歉,咦?啊,没事的。请问……」



我感觉到自己的话气越来越高亢:



「依林姊,请问你听得出美河社长的声音吗……没错,是的。有段录音想请你听听看。」



少校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从他手中将IC录音机抢过来,并靠着话筒按下播放键。



简单向依林姊说声道谢后将电话挂上,并立即打给爱丽丝。说明时的声音还会颤抖,舌头也因兴奋而变得有些迟钝。



『……了解了。美河那边会请宏仔监视。请第四代派几名平板帮的人到美河的住所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在电话另一端的爱丽丝也有些兴奋。当我以眼神示意时,第四代早已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手下们并下达指令。动作真快!



接着石头男以几乎将门给撞飞的力道推开铁门并冲了进来,此时少校已离开约十分钟了。



「壮大哥,又寄来东西了!」



第四代从石头男手中将咖啡色信封袋夺了过来。纸袋外面用奇异笔写着「草壁」两字,因为袋内渗出的某种东西而变得模糊。



当撕破纸袋时,从里面滚出了一条像是咖啡色毛虫的东西到桌上。从我干涸的喉咙内,窜出了难以成声的呼气音。



是一根从根部切断的手指。



干掉的血液还看得到偏黄的骨色,我的视野突然一阵扭曲。「大、大哥,你没事吧!?」石头男扶助差点昏厥的我,并将我安置在沙发上。坐在沙发上时,换成一阵阵呕吐感不断涌现。



「有看到是谁拿来的吗?」第四代随意将手指丢回纸袋中并询问。



「没有。是用胶带贴在信箱上的。」



「哼!真是没种的家伙。还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



没种?这样还叫没种?



真不知道说这话的第四代神经到底有多粗。



抬头看时钟,确实,从那时开始算起已过了两小时又三十分了。是玩真的。



「喂,园艺社的。不要被这种无聊的表演给吓到。」



「手指有可能全都会被切断,这样哪里叫没种!?」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并以快要扑了上去的口气大喊。



「冷静点,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



「为什么还能说这种话——!」



完全看不到第四代的拳头。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几乎连疼痛感觉不到。只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身体「咚」地一声倒在沙发上。从胸口渐渐传来的阵痛,这才终于发现原来是心脏被揍了一拳。



「你的工作应该不是在这里鬼吼鬼叫吧?」



狼的眼神直视着我。



「你懂吗?并不是知道草壁的所在地就能马上展开行动。有些事不光是集结人马就能处理的。听好,因为那女人是你朋友我才会帮的。」



第四代用力将我的肩膀压在沙发上:



「想想其它办法,兄弟。」



当我走进书房时,玫欧坐在床上抱着波士顿包,面向着墙壁连动都不动一下。我坐在开着电源的电脑前。



该不会是我刚才大喊时被她给听见了?我边看着玫欧的背影边想。实在太轻率了。根本无法告诉她切断的手指被送来的事,她可能又会冲出去。



想想其它办法吧。



不停反复思考第四代的话。什么也想不到。就如同爱丽丝所说的,对方根本就没有要交涉的意愿。



但若继续像现在一样藏匿着玫欧、不理会对方的要求,不知会怎样?其实对方的状况也很棘手,是否就趁着双方陷入胶着时尽快去收集情资就好?我甩甩头将这种太过美好的想法给去除。不可能有这种事的。田原帮的对手不只是我们而已,只要草壁活着落入岸和田会的手中,那才是致命的。他们早就想要把他给干掉了。会不会在那通电话后就被杀掉了?从尸体上切下手指应该很容易。由于想象力一直偏离到夸张且不好的一方,我用大拇指用力按压自己的大腿。



不知是否有更简单的方式可以得知因禁的地点?对了,美河并不是黑道分子,恐吓对他说不定有用。他应该每天都会去上班,也比较好找到。如果我们也来绑架美河并要胁对方释放草壁,这样不知好不好?不行,听那通电话的感觉,美河似乎已不被理会,主导权应该是握在田原帮手上的。



忽然发现我轻易地想到恐吓或绑架等做法,自己对自己都感到害怕。看看双手的手掌。现在的我确实对日常生活已感到麻痹了。难不成我要自己冲出去、给美河一拳并将他绑走吗?不是吧,其实我只是想请平板帮出手而已吧?自我厌恶感涌现而出。明明自己一个人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什么事都不会做还——



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而抬起头来。



玫欧不知何时起静静地看着我的脸。她脸颊上还留有淡淡的泪水痕迹。



被自己爸爸说那种话,难过也是难免的。



被说了那种话——还会想救他吗?



喂,玫欧。被破坏过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恢复原状的。就算发生了某些奇迹让你和爸爸再度相遇,幻想是一家人的梦幻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再加上住在「哈啰皇宫」的善良大姊们也不能待在日本了。大家的生活都被破坏了……



但玫欧却边微笑边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能恢复的,只是助手先生还不知道而已。」



「……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玫欧到底在说什么。」



草壁昌也最后的一句话。



那句话——是否就是关键呢?他原本想做的事情。他的情感。



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无法再继续追问这件事。



「有些事就算是侦探小姐也不懂。那个时候我有听到,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让我拿着这笔钱躲起来。」



那个时候——爱丽丝站在紧急逃生梯上和我交谈的内容。原来她都听到了?



『——在这当中,唯一令人不解的选项就是叫玫欧将两亿圆藏起来,并且自己也躲藏起来。』



这就是将爱丽丝捆绑在此事件上的谜团。



「玫欧知道原因。」



我呆望着玫欧的嘴唇。



「玫欧知道为什么。就像玫欧这么样地喜欢爸爸,爸爸也这么样地喜欢玫欧。」



为什么?



为什么这女孩如此的——



「……被说了那么残忍的话,你还是想要救你爸爸吗?」



「嗯。」玫欧将波士顿包丢到床下、我的脚边。「我不要这些钱,我只要爸爸回来就好。」



此刻在我心中有某种东西开始连结了起来。



只要爸爸回来就好。



就是这样而已。为什么我一直想得那么复杂呢?



前提非常简单。



只要草壁昌也回来就好。



而现金目前就在我手边。高达两亿圆的现金——



岸和田会、美河、哈啰企业、洗钱。种种要素在我脑中回荡、交错,并正打算成为一个具体的形状。



这条路蜿蜒、迂回到令人觉得愚蠢的地步却直通到底。这真的能成立吗?我不断地在大脑中将水注入那条水道中进行测试。首先是时间的问题。星期四,已经下午两点了。还剩下明天一天。勉强来得及。接着是人数。虽说我几乎没什么朋友,但只要能借助宏哥和第四代的力量就好。对了,也可以拜托依林姊他们。当然这里面会有破绽。应该说是一大堆破绽。爱丽丝和少校应该能填补这破绽的。最后就只能仰赖阿哲学长的拳头了。



剩下就是说词和时机。



我站起身来,膝盖的颤抖已不是惧怕所造成的了。



「……助手先生?」



玫欧一副充满疑惑的样子抬起头看着我,我则点头回应:



「如果你不要,我要拿走了喔。」



「……什么?」



「把它花光吧,两亿圆全部。」



暂时不理会直瞪着眼的玫欧,我拿起了手机。就连按下按键的手都异常兴奋地颤抖。冷静、要冷静。



「爱丽丝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计划。若有太牵强的地方就请你直说。」



『计划?你到底在说什么?』



打断略显不耐烦的尼特族侦探的话,我开始述说我的计划。类似发烧时的喃喃自语、有时又有点支离破碎,但话语依旧不断从我口中涌现而出。好像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出来的一样。说不定此时的我,也只是将神的记事本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给念出来而已。



「……如何?」



几乎连气都没换过就将话给说完的我,询问了意见后开始气喘吁吁。爱丽丝以充满无奈的话气回答:



『许多部分都太牵强了,亏你想得出这种令人觉得愚蠢到极点的计划。』



瞬间,我的眼前成为一片黑暗。



「可是——」



这次换爱丽丝打断我的话了。



『但这些牵强就由我来负责让它过关。去做吧。前线指挥就交给你去负责,我的任务就只是负责入侵是吧?』



我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一旦松懈了下来,好像就会因为高兴(即便是在玫欧前)而大声喊叫。



「嗯。麻烦尽量搞得夸张一点。」



『我只有两项要求。』



「是什么?」



『第一就是汇款帐户的问题。』



此时爱丽丝所下达的指示,对我而言并不是件容易了解的内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一来就得给对方看明细了。」



『对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检查帐户和金额。』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



『我已经知道草壁昌也想要做什么了。』



听到爱丽丝的话,我沉默不语。



草壁昌也想要做的事——将这次案件和爱丽丝结合在一起的唯一谜团。



这件事——终于有解答了。



但那和做这种令人不解的事情又有何关连?



『目前还不能说明。』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



『针对这件事,真实与事实的差异已经不是问题了。我也无法说明为什么不能说明的原因。所以汇款帐户就由我指示,你就照我的话执行吧。』



越来越搞不懂了。从旁感受到玫欧担心的眼神,我则因为不耐烦而反反复覆地从床边站立又坐下。



『鸣海,我之前不是和你谈过尼特族侦探的无力之处?』



爱丽丝彷佛紧抓着话筒不放地继续说道:



『我是一个尼特族,打从生下来就不具有保护人或帮助人的力量,以后大概也不会有此种力量。因为神的记事本里有关我的那一页上是这么写着的。即使如此、即使是如此,鸣海……』



我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在哭?爱丽丝在哭?怎么可能?但听着渐渐微弱的声音,我的喉咙就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



『有时我也得流下鲜血,将它和古老的枯骨混合,借此将自己拉回到世界的边缘。就算它是对我以外的人不具任何意义的假魔法……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不可能听得懂。我沉默不语,总觉得若不经大脑而说出不该说的话,在电话另一端的爱一丽丝就会一蹶不振。



「……我知道了,会照你的话去做。」



过了一会儿,感觉看见爱丽丝在电话另一端微笑着。



『你真的很不会说谎。就算没看到你的脸,一听声音就知道。』



「不好意思喔?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务必记得将波士顿包带回来还给玫欧。』



我张大着嘴巴望着摆放在脚边的波士顿包。



「……为什么?没有啦,其实是没差,里面有什么吗?」



『嗯,所有的答案都在里面。』



我说不出话来。完全听不懂。爱丽丝的回答中充满了不想再详细说明的意思。再者,无论如何去问感觉上都将会是个愚蠢的问题,我只好小声地回答:「知道了。」



就在即将挂上电话的瞬间,我却听到了一句极为难得的话。爱丽丝道歉了。



『抱歉,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谢谢你。』



我望着陷入沉默的手机一会儿。感觉上面留有爱丽丝那微弱的体温。



结论是,有关爱丽丝的想法、捆绑着她的情感,没有一件事我能了解。



即使如此——她还是信任我这做侦探助手的话。



所以我也要相信她。



「是说真的还说假的?」



一走出书房马上和第四代报告,他的反应就是如此。站在后方的电线杆和石头男则说着:「大哥那个……可以再说明一次吗?」「算了啦,反正对我们这种笨蛋而言,是不可能了解大哥的伟大计划的。」之类的话。



「果然有怪侦探就有怪助手。」



第四代眯起野狼般细长的眼睛,抓了抓他的刺猬头。



「需要找几个人?」



「这个嘛,越多人越好,因为有两亿圆。啊,不过必须要是持有身分证和帐户的人,而且还要是肯听从说明且愿意接受的人……」



「这我知道,不要小看我!」



「还有就是……最后一定还是得动用到武力……」



第四代回头对着电线杆和石头男下达指令:



「去准备一辆不会被查到的车,再找除了你们两个以外的四人。」



「遵命!是打算杀进敌人那对吧!」「我这就去磨练男子气概!」



两人走出房门后,第四代瞄了书房门一眼并小声地说:



「说不定对草壁而言,被田原帮的人马逮到还比较有利。」



我将嘴里的口水吞了进去,并抬头望着第四代。



我也有这种感觉。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草壁昌也似乎不希望被救出来。不知这是否和他冒着生命危险躲藏在这座城市内有任何关连?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敌人就不止田原帮,包括他本人也是。懂不懂?」



我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



『鸣海小弟,你越来越像爱丽丝了。』



这是电话另一端听完我说明的宏哥所给的第一句话。又被这样说了。我像爱丽丝?倒底是哪里像?



『尤其是若无其事地说些胡言乱语这点。不过感觉满好玩的。OK,我会和认识的女生们说的。还有其它事是我能帮忙的吗?』



「那个……因为必须确实掌握美河明天的去向……」



『我知道了。我会去监视他的,你放心吧。』



『藤岛中将应该是陆军体系的。先吹了一大堆的豪情壮志,然后才配合去做人力调度,这种思维模式对属于海军体系的我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



对我而言,少校的谈话内容才是无法理解的。什么叫做海军体系?



『至于我的任务是什么?』



「这算是保险的措施,就是妨碍电话通讯。你能办到吗?」



『原来如此,想让他们无法以电话确认。妨碍作业并无困难,但不是还不知道美河当天会出现在哪里吗?到底该让哪里的电话不通才行?』



「我在猜想他应该会去公司,但还不确定。」



啊、不,等等。若是让美河的电话无法接通,他就没办法下达指令,这个计划不就无法成立了不是吗?我对自己的计划的草率程度感到一阵心寒。此时少校开了口:



『嗯?只要妨碍银行的电话不就好了?』



啊……说得也对。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确比较妥当。



果然光靠我一人什么事都做不好,还好有少校在。但我却无法坦率地表达感激之意,反倒是说出了这种话:



「少校,你好像在这方面脑筋动得特别快。」



『我没有藤岛中将那么厉害。在靖国神社见吧!』



将计划说明到能让一知半解的依林姊明白真是件辛苦的事。



『说真的,我还是不大清楚现在的情况。』



「很抱歉,无法全部都向你说明。」



光用电话说明实在也很难解释清楚,而且我也不大希望让依林姊们知道与犯罪相关的部分。



『这都是为了玫欧,对吧?』



「是的。」



『我了解了。我会去和大楼里的人说明,虽然可能会晚一点,但在今天内会告诉你有多少人愿意帮忙。』



「啊,不管几点都没关系。」



反正今晚一定得熬夜了。



当天晚上,我和玫欧一起将包包里的钞票倒在桌上,并以信封袋一封封地将钱给包了起来。



宏哥和第四代帮我募集到了超乎想象多的人数。光想到要将数百人拖进这个令人感觉愚蠢至极的计划中,装钞票的手都会发抖。



到了最后阶段,我的指尖和头脑都已经开始麻痹了。独自和玫欧在阴暗房间里盯着大量一万圆钞票上的福泽谕吉人像看,当时我的感想却是两亿圆其实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除以两百就是一百万,除以两千就是十万。若除以两亿的话,才一块钱而已!看来已经出现末期症状了。事实上,这笔金额是日本上班族工作一辈子都存不到的钱。



所以为了这笔钱,也有人会死。



每隔数小时事务所的电话便响起,第四代紧闭书房的门不让我们听见他应答的声音。那些人该不会因为按捺不住而杀了玫欧的爸爸吧?我尽量不去想手指一根接着一根被剁断的恐惧与痛苦,绝不可以让玫欧看出来。



当天最后一项工作就是得想出数百人份的「解释理由」。



为了要让钱动起来就必须要有理由。



已经非做不可了。



不知道计划是否会成功。我衷心祈祷草壁昌也的那份奇迹还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