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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之一-死劫(1 / 2)





  李靖尧上次一走,就是消失三个月。

  他已经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来见玢小七。

  「你不担心吗?」若水问道。

  玢小七则是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脖子上的坠子,闷声道:「我跟他只是朋友,他来不来见我,又与我何干?」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佯装冷漠。」若水知道这三个月来玢小七也颇煎熬的。「你为什么不对李靖尧热情点?」

  「热情?你说的是扭腰摆臀,主动献上身体的那种热情?」玢小七微挑起眉来,他没有心情开玩笑,他说的话的确是认真的。就玢小七所知道的热情两字,就该是在凤川阁迷惑客人的那一套。「我怎么就不认为李靖尧会喜欢我那样热情对待他?」

  「我不是指那种热情。」若水觉得玢小七这个时候难以沟通,她抚额道:「我是要你对他多微笑。」

  「……如果遇到他的话,我会努力试试。」玢小七接受了若水的提议。「好了,我在房里待着闷了,咱俩出去走走?」

  「是是是。」若水尾随在后,她实在好想偷笑,却又怕被玢小七给发现。一向不喜欢出去走走的玢小七,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要在外头待上几个时辰才肯回房,他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偶遇李靖尧的机会吗?

  小七啊小七,比起你的死脑筋,你下意识所作的行为还比较诚实。

  玢小七和若水两人先去绕了花园,然后才走向后院。后院多是空的客房,是为了主人宴客时,让喝醉的客人休息用的,因为李拓言不喜奢华,更不爱宴客听人说些拍马屁的话,所以这里也就一直没什么用到。

  真要说的话,这里可说比花园还更冷清。不过这样的氛围才正好,若水才敢向玢小七说些不能在人前提起的事。「这样好吗?冬盈姐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

  没由来的一句话,照理说该听不懂,但玢小七却知道若水在说什么。

  现在在李府,有个大家都知道却偏偏不能讨论的事情。其一是罗冬羯偷情,其二是李拓言监禁罗冬羯。不过这两件事都让玢小七想笑出声来。偷情这两字在知道事实真相的人耳里简直就是玩笑话,因为若水的解释,玢小七才知道宝儿那天的异常举止是为了什么。

  至于监禁……玢小七很想问问路人,到底哪门子的监禁就像是罚小孩不能出门玩一样?李拓言怒归怒,却未必真的对罗冬羯產生恨意,他这三个月不准罗冬羯到处走动,旁人说是监禁,玢小七倒认为那是一种佔有慾的体现。

  至于李拓言把罗冬羯当作性奴隶,每天把他拉到床上去一逞性欲这件事嘛……玢小七认为这就是李拓言过分了,话没说白、心结也没解开,每天只知道佔有对方的身子,以确保那是自己的所有物。李拓言的心思玢小七不是不能懂,但是看到罗冬羯渐渐的失去了情绪、表情,玢小七都不由得为他抱屈。

  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有的,只有原始的欲望。现在的罗冬羯就像个毫无感情的人偶,他任由李拓言摆布,不再哭也不再笑。

  因为这样,李拓言的脾气也越渐暴躁,他打从心底怨罗冬羯的背叛,但同时,却又心疼他的行尸走肉。

  伺候李拓言的下人都特别提心吊胆,深怕做了什么就会被骂,严重点可能连工作都没了。

  易怒的李拓言、淡漠的罗冬羯。这样的两人,开始疏远了起来。

  「即便如此,我们也无可奈何。」玢小七当然很不希望罗冬盈伤心难过,但面对如此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开始,罗冬盈希望自己能撮合李拓言与罗冬羯,然后顺便破除罗冬羯的死劫,但眼下这种情况,他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

  「可是,罗冬羯的死气却有减弱的趋向。」若水偏着头,她的语气微颤。

  这个攸关到罗冬羯的生命问题,比他会不会跟李拓言在一起还重要。

  「你是想暗示我……宝儿是让罗冬羯步入死劫的最大元凶?」玢小七长年在红尘中生存,他既然能够活到今天,也代表着他并不笨,当然了,领悟力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罗夫人才会要你来凤川阁服侍我吧!」

  若水有那么一刻惊愕住了。「……什么意思?」说话开始结巴,若水觉得玢小七果然不容小覷。

  「我说你处之泰然,就是在告诉你,我已经在怀疑你了。」玢小七并不讨厌若水,就算若水背叛自己跟罗冬盈,他也不会因此而和若水保持距离。「你总是用一种看透局面的眼神去看待所发生的种种,我甚至都能猜到,宝儿那天的异常,一定跟你有关係。」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水的确知道宝儿的异常跟自己有所牵连,因为要不是自己故意漏馅,让宝儿发现罗冬盈根本没有死,宝儿就不会被邱胧月给施法术,更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算了,我本来也就没打算从你口中听到什么。」玢小七觉得自己自始自终都算个局外人,充其量算是路人甲乙丙,他也没什么立场去斥责若水的不忠,但真要说起来,若水一开始也并不是效忠于罗冬盈,她的背叛,甚至能说情有可原。「你觉得,冬盈会不会猜到了这件事?」玢小七看了若水一眼。「宝儿的失踪以及今日的发展,会不会都在冬盈的预料之内?又或者……在那个人的预料之内?」

  「我、我不懂……」若水觉得此时的玢小七格外吓人,她说话都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

  「你也是听她的话而来的吧?」玢小七正视着若水。「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说谎,或着该说,即便你说谎,我也会知道。」

  「小七,我……」本来还想要隐瞒着什么,但若水看着玢小七时,却突然会意过来,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再多的谎言也是没用的。「……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

  「我很早就知道了。」玢小七叹气。「该说我直觉敏锐呢?还是该说一切都太可疑了。」

  见玢小七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那样的平常,若水忙道:「你不怨我从中作梗?」

  「我怨什么?如果真的喜欢,哪需要你来插手呢?」

  「我的事情跟冬盈姐无关。」若水低下头。「这些事……冬盈姐知道了吗?」

  「她不知道,但也心知肚明。」玢小七知道罗冬盈不是笨女人,连他都能够察觉的事,她会毫无所知?

  又或者……这些事,罗冬盈全都知情却又假装身在局外?

  「依照冬盈姐的个性,她应该要过来杀了我。」若水抚着胸口,她知道一个女人发起飆来会有多可怕。「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是她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心软?又或者,这些都在她意料之内。」玢小七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经过后,继续道:「你要知道,她不可能会可怜你,毕竟,罗冬羯比你还要重要。」环着手臂,玢小七保持一贯的冷淡。「她之所以没有来杀你的原因只有一个。」

  「……」若水显得无措。她是奉邱胧月的话办事,但罗冬盈怎么想,她根本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