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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之三-结论(1 / 2)





  宫殿内,昔日国君睡卧的大床,如今罗氏为拥有它的主人。大床虽然易主,本身却没有什么改变,物是人非,也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叫人感伤落寞。

  罗氏躺在大床上,她感受到的不是喜悦,也不是终于要把江山纳入自己囊中的欢愉,她这几天总是皱着眉头,身子反映着她的坏心情,时常没有胃口,四肢无力且有些晕眩的现象。

  温采隐连日陪在罗氏身旁,他是最清楚罗氏身子变化的人,见她用膳不到几口便推说饱了,温采隐是愁的寧可是自己吃不下,瞧罗氏明显消瘦的样子,他是万般不捨的。「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懂国君这心头大患死了后,怎么罗氏自己也元气大伤,温采隐焦急的很。「是病了?」

  罗氏摇摇头,她沉默不语。

  见罗氏不想多谈,温采隐也不能勉强她,他叹口气,轻轻握住罗氏的手。「你啊……扛了太多东西在肩上,但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的,你是你。」温采隐认为罗氏会突然倒下的原因,是忧鬱自己身为女人却想要统治国家的野心会遭到反抗,可就采隐来看,这几乎是小事,他不懂为何罗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哥答应你要辅佐,就会坚持到底,这些责任,你应该留给他。」罗氏所要担心的,是上位后要如何安定天下才是,那些继位前的杂事理应由温采玉和夏维世摆平。事实上,不能为上位者解忧的臣子,也不会是好部下。

  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罗氏此刻可无暇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她只知道现在牵着她的人给自己无限的安心感。「我只是消极一阵子,不会太久的。」罗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胆小下去。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你大概不爱听,但我不能不给你个忠告。」温采隐的确是把罗氏的努力看在眼底,看就他来看,罗氏还是缺少了些成王的必要条件。「你在意志这方面太过懦弱了。」这件事情,温采玉曾经私下问过温采隐,问他即便罗氏就是这样的人,也仍然要支持他吗?温采隐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知道这虽然在某些时候会成为罗氏的致命伤,可罗氏是聪明的,她并不会傻到让自己的缺点被暴露在阳光下,且她又是庶出,察言观色、隐藏情绪,这些都是她擅长的才对,除非情非得已,否则很难有人可以以她的缺点来要胁她。

  谁知道偏偏国君很清楚罗氏的疙瘩是什么,虽然谁都不知道国君死前对罗氏说了什么话,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能够让罗氏一蹶不振,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连你也要指责我吗?」罗氏皱着眉头,她有些不高兴。以为温采隐会无条件在自己这边,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温采隐没料想到罗氏会有这样的情绪转变,他道:「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想提醒你,既然做了选择,就不应该有后悔的可能性。」这样的观念还是从温采玉身上学来的,温采隐看着温采玉学习,总觉得这人毅力惊人,似乎毫不疲倦,那时温采玉跟他说,必须时时都有背水一战的觉悟,做事才会更认真,才能无限接近成功。

  对自己有把握、信心,并且不给自己有后悔的退路,这样行事才会更三思,也才能招来胜利。

  罗氏看着温采隐,发现他眼里有的只有对自己的真挚情感,并没有其他情绪。「……谢谢。我不会让自己走到那种局面的。」

  「我相信你不会。」温采隐笑着。「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很有志气的女性,我期待有一天你能够接受我的心意。」到了那一天,他会拥罗氏入怀,发誓疼她一辈子……他们也许会生几个孩子,日子是富是贫那都无所谓,他只要能牵着罗氏的手相伴过一生,已然足够。

  罗氏红了脸,这种感觉她未曾尝过,此刻她有些紧张。「我──」

  「打扰了。」温采玉站在门边,门离床有些距离,他喊得稍微大声。

  「哥你来啦?」温采隐转过头发现是温采玉,他跑去拉住温采玉的手,然后往罗氏走去。「这几天都跑去哪了?我还眼巴巴等着你来给罗氏看看病情。」

  「罗氏这是心病,心病得心药医。」温采玉睨了一眼罗氏,那表情不到睥睨的程度,却也没多少尊敬,罗氏很少看到温采玉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她有些害怕,却硬是没表现出来,仅仅只是对温采玉微微一笑,那笑容显得无力,却比哭花一张脸好多了。「现在,有办法谈谈吗?」

  罗氏对于温采玉想要谈什么心里有底,她道:「自然是方便的。」

  意识到等一下的话题自己大概没有立场介入,温采隐道:「我另外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也不等温采玉给自己个回应,温采隐离开的速度之快,连罗氏都不禁抿嘴偷笑。

  「这小子对什么事情都懒懒散散的,对你却上心了。」温采玉这几天虽然没待在宫内,可他还是能掌握所有事情的动向,包含温采隐这几日对罗氏的嘘寒问暖以及关切。「希望你俩是两情相悦,可别让我那傻弟弟伤心了。」温采玉话中有话。

  罗氏只听到温采玉那句两情相悦,脸一红,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温采隐的确是她共度终身的好选择。

  温采玉对于温采隐以及罗氏的事情是不打算插手干涉的,在他想法中,只要温采隐快乐,他这做哥哥的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先不说这些了,你可知道夏维世散布消息,登基大典将在十日后举行?」尹岳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他的讯息只有两个,一是登基大典在即,由谁继位必须马上有结论;一是告诉他夏维世在找他,等他进宫和罗氏讨论出一个结果后,就要马上去见夏维世。

  「这……我并不知情。」罗氏微微皱起眉来,她知道夏维世对自己和温采玉一向不是很尊敬,却不想这人竟狂妄到擅自做这决定。

  「这不能怪他。」明白罗氏纠结的部分是什么,温采玉道:「他现在代理你应该要做的事情,忙得晕头转向的,再不快点让人接任新王位子,不论是谁都是要吃亏的。」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内乱要是传出去,别的国家怎可能放过这攻打的好机会?「眼下状况,你还等感谢夏维世,要不是他这几日审视奏章,想出镇压边境逆贼的法子,你可没办法好好地在这里养病。」

  听出温采玉话中对自己的讽刺,罗氏很不高兴。「连你也瞧不起我了?」

  「也瞧不起?」温采玉挑起眉来。「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的心病就是因为被国军瞧不起。」若是这样,那他可真是高估了罗氏内心的坚强。

  若因为敌人的三言两语就被击垮,那这人大概也成不了大事。

  罗氏知道心里的话闷着不说,问题终究不会解决,她道:「那个人说我没资格,但是……麒儿有。」她没有资格,李崢麒却有王者的命……这句话不就是在嘲笑她庶出的身分,暗示着血统胜过一切吗?

  「难道你不曾想过这是对方的激将法?」温采玉没让自己露出一丝丝惊讶的表情。

  在温聚弦给自己的明示中,温采玉很清楚李崢麒将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主子,说李崢麒有王者命,这是一定的,但……国君究竟是因为有所感知才说这种话?还是临死前为了打击罗氏的激将法呢?温采玉暗中斟酌着各自的可能性,却忽略了罗氏眼底暗暗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