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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罪恶审判(完)H(2 / 2)

  不,怎么可能――你脑子里晕乎乎的,像被酒精泡过似的,但至少你还能判断出这样不行。你用手背挨着发烫的脸颊,莫名其妙的尴尬和羞愧让你想立刻抽身离开。神父当然不会允许你爽完就跑,他收紧手臂箍住你的腰,你小小挣扎了一下,重新趴在他胸膛上。

  热气在四处蒸腾。你们像长在一起的树,沉默地拥着对方,互相交换养分。很长时间,你不清楚,只是觉得这样很好,很安全。阴云越积越厚,天空逼近大地,平原风刮着窗玻璃,窗外的景色在风中飞速变幻,旷野,旷野,旷野,灌木,稀疏的树,飞掠的鸟群,孤零零的建筑物。

  “接近城市了。”神父拍了拍你光裸的后背。

  你抬起头,将下巴搁在神父肩上,透过他的发丝望向窗外。车窗似乎很久没清洗过了,灰尘留下絮状爬痕,窗外的景色因而显得更加灰黄。你看到,在远处,一栋教堂被拆得破破烂烂,像被狮子吃剩撂在原野上的骨架。你收回视线,将头靠在神父胸膛上,感觉太阳穴刺疼。

  你曾见过相似的教堂。在十多岁的某个冬天,一个omega男宠被你当时的主人送去教堂,那个男性omega似乎与你有某种关系,你被带去一起送别他。

  旧时政教合一的国制决定了权贵们大多拥有一些神职称号,神职人员必须全心侍奉上帝,终身不得结婚,但却可以拥有大量同为上帝献身的“圣omega”。偶尔他们会挑选一些家养的omega送往教堂,作为安抚底层alpha和繁育的工具,他们管这个叫“圣妓”或“无私的母体”,净是些纯洁高尚的名头。这一切都是为了神和国家,这一切都符合教义,当然纯洁无暇,无可指摘。

  那个男性omega看起来不是很好,他很疲倦,还在主人家里时就经历了几次流产,下车时他在寒风中裹紧外衣,几乎要站不稳。

  快进教堂时,一枚纪念币从他口袋里掉出来,滚出了很远。他想捡,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圣职者们只是推着他往大门内走,他的喉咙哽了几下,红肿的眼睛朝向你。你替他去捡,你跪在地上,在大人们纷杂的脚步里爬着前进,企图抓住那点细碎的光。冬天的地上积满雪,和泥混成污淖,当你抓住那枚硬币时,膝盖和袖口已经湿透了,手背上有泥点和踩痕。可这些不重要,你只为捡起它而开心。

  你站起来,却发现omega已经走进教堂,铁门在他身后闭合。渐合的门缝里,他转过头,目光潮湿,冲你做出口型。

  “走吧。”

  “永远别到这儿来。”

  你不认识他,你不清楚他的名字。可如果你仔细回想,你还能想起一点,他有和你相似的姓氏,和你相似的外貌特征,翠鸟一样的眼睛,枯叶色的褐发。声音总是细而哑,似乎怕惊动了什么。只要你想,那些记忆就会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你的嘴唇有些颤,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刺疼,声音哽在喉口,总之在你反应过来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温热液体就从你眼眶里滚了出来。你捂住脸,眼泪们赶在那之前跌在神父胸膛上。他拍着你的肩,像在安抚一个啼哭的婴儿,“怎么了?”

  “我……”你一张口就觉得涩疼,声带似乎撕裂了,声音像珠子一颗接一颗从裂开的缝隙里漏出来,“……有个哥哥。”你小声跟神父说,又补充一句,“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神父拥着你,手掌按在你的后脑。你的耳朵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发声时胸膛的轻微震动,“我们以后可以去找他。”

  他没有询问缘由和细节,只是做出计划。多奇怪,这种轻飘飘的承诺总能让人安心,“明天会比今天更好”“一切都会好起来”,它们或许什么都不能保证,可当这话从口中吐出时,一切重担都随之变得轻飘飘。好似有人在黑暗中递给你一盏灯,这灯太微弱,照不亮你的前路,驱不散你周身的酷寒,可它让你看见了光。

  你抽泣了一阵,放下手,小声说:“好。”

  ――这就是在车上发生的全部了。你当然不可能把这写进判决书里。你顿了顿,接着回想。

  到达法医所,检查和鉴定按次序进行。检察官将鉴定结果交给你,一切真相和证据都装在你手里的文件里,你反而不急着打开了。你想去见一见神父。你在病房里看见了他,他刚做完全身检查,正在穿上衣。

  神父的身材很好,轮廓清晰,肌肉扎实矫健,活动时交替起伏的紧绷线条下埋藏着惹人心悸的爆发力――这些是你知道的,当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他的腹侧长着树杈形的陈年伤疤,似乎曾经动过刀子,“接口在这里”,第一次庭审时他的证词在你耳边回荡,你一直以为他是骗你玩的。

  你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一直清楚这人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小镇神父。他博学多识,还懂得医学和自然科学。在十几年前这类知识和技能比面包和肉类更难得,和黄金和丝绸一样是独属上流阶级的享受品,神父拥有的一切不是上帝赐予的,当然只可能是在优渥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

  神父回答:“如果是指十五岁以前,您可以把我当成随便某个该死的贵族。”

  “怎么?你的家族没落了吗?”

  “这倒没有,我的家族至今还在家族榜上。如果您足够留心,可以在许多报纸和新闻里看见我的家徽。是我被流放了。”神父笑了下,轻描淡写地告诉你,“他们觉得我以后可以当个枢机主教,而我偏离了他们的期望。”

  你感觉胃部绞了起来,你没有说什么。

  “我对他们教导给我的东西产生了疑惑。”神父走过来,按住你的后脑,力道温和,“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不会在教义中将人划分等级,不会允许神职人员借神的名义养一群性奴,不会允许独裁者异化他的民众,不会将知识封锁,更不会构起那堵天墙。我从未聆听到神谕,上帝一直默许这些事发生。当我将疑惑表现出时,我得到了永久流放证,附带条件是失去那根‘神赐’的肋骨和永远被禁止出现在家族涉及区域内。”

  “我置疑了神。”

  你感到呼吸困难,耳中轰鸣,你向后退时神父抱住了你,冰凉的电流从你头脚倒流。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们是同一类的人,被流放,被驱逐,永无翻身之日。你们不正常,至少在规定标准下是畸形的,至少在流水线上是出错。那只巨大的手挑出废产物,扔到他们该去的地方,扭曲得无可救药,错误,无意义,错误。

  他抚摸你的后背。哪有什么谁救谁呢,不过是同类物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你们只能这么做,至少还能这么做,万幸还能这么做。

  神父的体温与你渐渐平衡,他吻了吻你的额头:“伊莎,不用总想着否定自我――教堂已经倒了。”

  你将指尖攥进掌心,喘了一下,问他:“你不想看看鉴定结果吗?”

  神父摸着你的脑袋:“不用了,照事实判就好。”他停了停,冲你露出微笑,“不过,如果肉体也可以看成贿赂品,您接受了我的贿赂,不考虑在原有的基础上给我减刑吗?”

  你慌乱失措,感到害怕:“不行,这怎么可以――”

  神父拉住了你,他说:“这是个游戏。开端由我决定,结果由你决定。”

  ――回忆戛然而止。判决书写到了最后,你想了想,编排出你认为最合适的判决结果。

  你整理了装容。

  你走进了法庭,所有人的注视着你,你在主审位上落座。

  你看着神父。

  “请宣布判决结果。”

  神父同样注视着你。他的蓝眼珠中映出你的面容。

  这正常吗?这不正常,这是苟合,是乱纪,是同流合污,是离经叛道,是违规者的狂欢乱舞,是流放者的负隅顽抗。可这本身又有多正常呢?两种想法有时要将你的左脑和右脑撕碎,有时又在你脊髓中交融。如果正常,你们怎么会相交在一起呢?如果不正常,神怎么会默许这种事发生呢?如果正常,怎么会与世俗相悖呢?如果不正常,怎么会让你……

  心怀希望呢?

  你暂时不想让游戏结束。

  神父冲你微笑,鼓励你,纵容你,引诱你。无数气泡在你心底升起,这感觉更胜过囚室和车厢里的高潮之和,更胜过泥雪里的银币,更胜过黎明和黄昏,胜过牛奶和苹果派。让你想抿起唇哼一支歌,让你想到,“你没有错。”“教堂已经倒了,伊莎。”“我们可以去找他。”神父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就让它继续。

  你笑了,张开嘴唇,跃跃欲飞的鸟停在你喉口。

  “现在宣布对神父――亚德里恩·列尔瓦的判决结果。”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半开放式结局。之前构想这是个救赎的故事,写完后发现并不准确,应该是两个被异化的边缘人以一个神奇的方式相遇,最后抱团取暖的故事。没有谁是站在岸上的,但有人在向上游。对伊莎来说亚德里恩是递灯的人,对亚德里恩来说伊莎是抱着绵羊的牧羊女。就是这样一个披着悬疑外衣的狗血小言情啦gt;:-lt;

  故事应该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伊莎能找到她哥哥(哥哥可以看成布兰德了,虽然世界观差了八个太阳系,不同时空的无缝连接,之后会补全布兰德与小女皇的故事),教堂也已经倒了。

  真相和判决有以下叁种:

  a.凯特杀了乱伦生下的孩子,保安杀了凯特,神父无罪释放――圆满解决的案子。

  b.凯特杀了乱伦生下的孩子,但凯特的死存疑。由于证据不足神父无罪释放――略有遗憾的案子。

  c.两个人都是神父杀的,判他死罪――傲娇一时爽事后()

  补充选项d.这个事件是女主的一场梦,其实现实没有丝毫改变,神父只是女主所渴望的救赎在精神世界的具现,整个故事唯一改变的是女主的心态。(←来自基友的脑洞)

  那么你的选择是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