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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血雾偶影(9)(2 / 2)


  木偶人径直走到河边,双手用力向下一斩,带起一阵风,手落处,河流被硬生生地截断,辟出一块肩宽的河底通道来。

  二人走近了细看,原来木偶人的双手间生出了无数细线,直直伸向对岸,那些细线多且密,纵横交错间,织出了两张密不透风的线网,这才将流水给阻断了。

  “快过去。”木偶人催促道,“我坚持不了太久。”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洞口藏在水下一米深处,怪不得昨天他们没有发现。

  二人沿着河底通道走了过去。

  这条河不深也不宽,很快就走到了头。

  山洞只容一人通过,山洞里却豁然开朗,别有洞天,竟是一个溶洞。

  溶洞的石壁上倒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滴水顺着石柱流下,阳光经过水的折射照进溶洞中,用五彩光为那些钟乳石笼上光晕,入眼处眼花缭乱,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进洞后不久,河水又重新涨了回来,天光被河水遮住,洞里瞬间暗了许多。但好在再往里一些的山顶处裂开一条细缝,阳光从一线天中照进来,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木偶人跟着进来了,它从水中钻出,浑身淌着水,手里拿了一把防水手电筒,走在前方引路:“跟我来。”

  视线昏暗,脚下路湿且坑凹,走了好一会,木偶人才停了下来:“到了。”

  它站到一旁,让顾周二人看清眼前景象。

  前方的半个山洞里,堆积着皑皑白骨。

  那些骨头中,头骨都是完好的,从脖颈处一刀斩断,但身躯与四肢的骨头却都被斩成了一段一段的形状。因为这些骨头上并没有皮肉,又被河水重刷的干净,所以山洞中也没有什么臭味。

  联想起宾馆里存储的头颅与尸块,顾晚鸢惊道:“这些骨头都是……”

  她话未说完,木偶人便点头道:“是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年轻人。山神吃了他们的肉,剩下的骨头便被镇民们抛到了这里。”

  “山神?”周灼祁仰头看了看山体,“这座小镇拜的是山神?”

  “真的有山神吗?”顾晚鸢好奇。

  上个世界的村民拜的是飞鸟神,但她自始至终都没见到飞鸟神露面。

  木偶人不答她,只道:“他们供奉的山神只肯收年轻人,镇里的年轻人用完了,便打着发展旅游业的旗号吸引外地年轻人来,你们住的那个宾馆就是屠宰场。三年前,阿涂大学毕业,带着我来到这里支教,说好一年后就回家结婚,可她再也没能走出过镇子。”

  阿涂大概便是那只骷髅头吧。

  顾晚鸢觉得被生生塞了一嘴狗粮:“阿涂嫁给你?”

  听得她这般问,木偶竟苦笑了一声。

  顾晚鸢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因为她竟觉得自己从没有表情的木偶人脸上看出了苦笑。

  “不是,她有未婚夫。”木偶人的语气温柔下来,“当年的我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弹、没有生命的木偶人,只是陪伴了她十多年的小玩具罢了。那天,就在你们住的那个宾馆,他们杀了她。”

  木偶人的声音抖了起来,这段回忆大概让它痛苦不堪:“她的头被他们砍下,她的血溅到我身上,我被丢进了垃圾箱,从此与她彻底分开。”

  他的声音又是恨又是怕,听起来难受极了。

  顾晚鸢便问:“你有了灵,有了法力,怎么不去报仇?”

  在她看来,以木偶人的能力,灭掉一个镇的人都轻而易举。

  “她死后,怨念不散,杀了大部分凶手,还剩下一个。”木偶人顿了顿,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因山神阻碍,我也无法进入小镇,除了中午起雾时。”

  “我为她建了衣冠冢,斩杀着每一个我看见的出镇的镇民。而他们得了山神的指点,妄图在新月夜铲除她的衣冠冢。她的衣冠冢是我用我的半生灵所筑,一旦毁去,我便不复存在了,又该如何寻到她,如何为她报仇?”

  听到这里,顾晚鸢基本明白了,这是一个愚昧贪婪的镇民恩将仇报与忠贞痴情的木偶妄图报仇的凄惨故事。

  “我们要怎么做?”周灼祁问,“阿涂既是贡品,尸首该在这里才是。”他指了指眼前的累累白骨。

  “不,她的身体镇压在祭堂地下,不得转生。”

  周灼祁与顾晚鸢基本上知道该怎么做了。

  挖出尸骨,找到骷髅头,带给木偶人。

  “我们今晚就去挖尸骨,”这个世界真是让人无法忍受,顾晚鸢拉着周灼祁转身离开,准备速战速决,“你在城外接应。”

  木偶人嘱咐他们:“午夜会有祭祀。”

  顾晚鸢头也不回:“那就下半夜动手。我要先去吃点东西,再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才好干活。”

  二人回到镇里后,没再住进宾馆中,而是径直去了昨晚的米粉店。

  吃饱喝足之后,顾晚鸢眼巴巴地望着老板娘:“姐姐,我们和宾馆老板吵架了,被他赶了出来,我们能在你家店里睡一晚吗?”老板娘的年纪都能做顾晚鸢的妈了,她却亲亲热热地喊着“姐姐”,“我们给钱。”

  周灼祁的储物卡里大把的钱。

  老板娘与老板对视了一眼,迟疑了片刻才道:“你们不用骗我们了,那个老板不是同你们吵架,是想要杀你们吧?”

  老板也道:“昨天我就同你们说,赶紧离开这里,你们怎么不听呢?现在还不赶紧走!”

  顾晚鸢干笑一声,谎言被当面戳穿,她也不觉得窘迫。

  周灼祁道:“我们与同伴走散了,等找到他们,第一时间离开。”

  老板与老板娘心善,看劝不动他俩,又不想他们丢了性命,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自家儿子的卧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了。

  那卧房就在楼上二楼,房间不大,临街的一面有一扇窗户,倒是方便了他们夜里行事。

  顾晚鸢刚在床上躺下,窗户里就翻进来两个人。

  却是丙和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