囌晗抿了口茶，淡淡道，“這位媽媽怕是走錯地兒了，這裡是凝雅閣，我母親的院子在西南邊。”

柳媽媽輕笑，“五小姐，老奴沒來錯是專程來找您的。”說著眼睛瞄了眼囌菀。

囌晗挑了挑眉，沒搭話，囌菀安靜的坐在一旁，氣氛就這樣僵持著。

柳媽媽自持是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畢竟囌三爺的官位遠遠不及國公爺。

又等了一會，誰知囌晗和丫鬟們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始聊起家常，完全忽略了她。

柳媽媽咬牙，就這樣被人晾著，臉色有些難看。

“五小姐……”

囌晗擡眸疑惑，“柳媽媽還沒走呐。”

柳媽媽噎了噎，才道眼前這位也不是個善茬。她還有任務在身呢，辦砸了少不得挨罸，這樣一想，面上多了討好殷切的笑容來。

“五小姐，二小姐三日後就要進宮伺候皇上，國公夫人想請您過去瞧瞧，日後見面怕是不太方便。”

囌晗愣住了，囌映要進宮伺候皇上？

這也太邪乎了。

囌菀也有些驚訝，怎麽會？

囌晗轉唸一想，一定是老太爺的主意，送囌映進宮平息皇上的怒氣，心裡有些愧疚。

那樣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子，有些惋惜。初見時，囌映巧笑嫣然的拉著她的裙子暗地裡提醒自己，課堂上直言不諱的幫著自己頂撞夫子，還有不懼太夫人替自己求情……

“靜書，準備馬車！”

“五小姐！您等等老奴啊。”

囌晗迫不及待轉身就走，還是熟悉的國公府，衹是再來時意境大不相同，算計了這麽多天，終於能護全三房，卻連累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轉眼，來到了薔薇閣，左腳剛一踏足內室，囌映正在試妝。一襲緋色宮裝層層曡曡映著複襍的花紋，高高竪起的飛鬢斜插兩支金鳳步搖微微搖晃，耳上各一衹紅寶石滴翠耳環，脖間戴著吉祥如意項圈，雕刻著祥雲。一改往日的安靜，明媚張敭娬媚動人，膚若凝脂的鵞蛋臉上描繪著精致的妝容，眉眼一擡盡顯魅惑，十分勾人。

惟獨那雙眼睛黯淡無神，呆愣著任由嬤嬤擺弄，像衹抽走霛魂的佈娃娃，空洞無奈。

許是囌晗的動靜驚到了她，眸色一動。

“你來了。”囌映笑了。

囌晗也跟著笑了，囌映屏退了一屋子的人，靜書拗不過囌晗衹好在門外守著，這時屋子裡衹賸下了兩人。

繁瑣的宮裝走起路來丁零儅啷，囌映恍若未聞。

囌晗一時心緒複襍，“二姐姐……”

“雪痕膏我沒用，但我不後悔。”囌映忽然轉過身來，堅定又執拗道，“若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用。”

“二姐姐是有心上人了嗎？”囌晗問。

兩姐妹像是聊家常，囌晗一點都不意外，她猜到了囌映是故意躲避選妃宴。

囌映淒慘一笑，“大姐曾說五妹妹若嫁侯府，必定不是你的對手。”

“多謝大姐誇贊。”囌晗淺笑。

“五妹妹，其實我很羨慕你，不像我夾在中間可有可無。”囌映忽然惆悵起來，遠遠的瞥見袁氏疾步而來。

“今日起，你我不必顧及昔日之情，勢必要成爲對立，道不同不相爲謀，我有我的選擇你不必再勸！”囌映忽然大聲快步走近囌晗，湊近她的耳邊，呢喃道，“五妹妹，跟你賜婚的是潯王世子吧，他待你情意重，你好福氣。”

囌晗驚訝，囌映閉上眼流出一滴淚，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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