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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于非命(2 / 2)

还有一些吃用由黄彪供应的,掌着槎河县的各种资源的管理大权和生杀欲夺大权。他们不会明着与黄彪来往。

彼此之间心中有数,交往隐密,渠道固定。

由勇当时就跟江山说过气话,“江叔,你说反贪局都是吃干饭的?那么多侵吞国有资源的硕鼠,没有管事的网开一面,他们怎么得逞?”由勇说这些话时,脸色铁青,没有笑。

“我看反贪局跟在这些人后面,按照管理权限,把起作用的关键人物全拿下,绳之以法,一个冤屈的也没有。”

这话就象有人说过了头的那句狠话一样,不无道理。那句狠话说的是“把会议室里主席台和前三排的,全杀掉冤了,隔一个杀一个,一点也不冤。”

由勇与江山说这种话时,一般是爷俩私下闲聊。那感情真的没法说清楚,父子情深还是战友情深,二者兼二有之吧。

江山向由本刚诉说着自己的衷肠,他的涕泪横溢。憋闷了好几天了,今天他终于释放出来。如决堤的洪水。

由本刚却还有些不领情。他擦拭着泪水,红着眼盯住江山,他想知道江山了解的所有。

江山还原了与由勇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他说着,说着,竟然冒出了句让他自己也大吃一惊的话:“吉人自有天相,由勇这孩子不会这样轻易放弃,更不会抛弃我们。他要做的事少有不成的,那个拧劲比你强。”

两位战友说着,似乎感受到什么异样。灯光昏暗突然转为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他们熟悉的气息。

由勇的气息,那是年轻活跃的气息,那是温热亲切的气息,那是执着刚毅的气息。

由本刚忍不住伸出手去感应,江山也同样闭上眼睛感应。

他们在战场上经历过起死回生的事情,对此不觉怪异。

由勇的气息围绕在两位老战友的身边,一时间他们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眼泪,他们在用心彼此互相倾听和体验。

由勇留下了他的印记,一个响亮的响指。这是他们最熟悉由勇的一个特点。

由勇的响指是江山教他的,那时刑警大队上还有一条警犬。

因为没人愿意当专职训导员,警犬就成了江山的玩宠。这条警犬只能帮着追踪或者震慑什么的,别无大用。

由勇没事时,就愿意帮江山给警犬洗澡,喂喂食,打扫打扫犬舍。

他想代江山管理警犬,江山却不用他。因为警犬老了,嗅感与行动都不灵,让由勇当训导员不值。

更重要的原因,由勇在江山心里有更大的用处。他的拧劲,是个好侦察员的苗子,更是刑警大队长的好后备干部。

江山的私心里还有由勇是老战友的儿子,也可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由勇为了帮助江山管理警犬,除了打响指,还学会了吹口哨。

特别在野外,由勇吹的口哨宏亮悠长,能传出很远去。响指也比江山打得脆响。

想到这层,江山顾不上喝酒了。他拉着由本刚就走。

他要到犬舍去看看,那条警犬与由勇关系密切着呢。这几天,他没顾得上照料它,净寻思由勇这边了。

他们一到犬舍,看到的是犬舍干干净净的,警犬进过食,它的食盆里犬食还有余温,旁边水盆里也是温开水,一丝丝热气尚存。

是谁打理的?这犬舍,原来除了江山,也就是由勇来管理。别人从没有插手的。

难道说,是由勇?犬舍也就只有江山与由勇有钥匙。怕警犬伤人,当时犬多时,安装了两道门,分为活动场所和各自的犬舍。

江山笑了句:“这小子,跟我们捉迷藏呢!他还在,不要惊扰他,看看他还会做什么吧?”

由本刚也一本正经地说:“孩子,你有事做尽管去做,我们两个老家伙听你吩咐,也能帮你些忙。”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旁边见了,肯定会被吓掉魂的。

可是,这两位是由本刚与江山。他们在战火中淬炼过,在腥臭的血水里洗礼过,从血肉横飞、死人成堆的浴血奋战中走出来的钢铁魂魄。

他们相信魂魄的存在,精神永存,意志不灭,气息游动。

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点头,下定了决心,配合他们心目中的由勇,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惩恶除邪。

由勇此时,也正处在自己初次感受到的一种崭新境界中。

一切都是那么空灵和虚无,淡青色的世界里,他能清晰地看见一切,别人却看不到他。

他还有些不适应。他游走在自己的亲人身边,试图安慰他们,却找不到合适的接触方式。

他动作,别人感觉不到。说话,别人听不到。只有他把实物挪动,发出响声,别人才能听到。

他打了个响指,震动了犬舍的铁皮,他的老爸与大队长听见了。

他试着吹了几声口哨,在犬舍里回响,自己听到清晰响脆,可是那两位亲们却没有反应。

此时,由勇正处于一种疑惑状态下。

他当时飞车下涧。落水的一瞬间,他清醒记得用脚踹开车门。

在水中,接着不知被一股什么力量,把他卷进一个巨大旋涡里,不一会就昏迷过去。

他醒来时,人却在半空中,身体轻浮,没有重量,透明无痕,意念到何处,就会自由自在地到达何处。

触摸物体,手上有感觉,物体却没有了分量一般。他试着挪动犬舍闲置的一口锅,那锅在他意念到达时,自动挪动。

他用手去抚摸警犬卡尔,卡尔舒服地接受着,还用眼睛看着它,里面一闪一闪的,泪水盈眶。

卡尔用它的舌头舔由勇的脸,由勇感受着温热,才知道自己的脸是凉的,身体上没有温度。

他记起了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自己现在象《西游记》里孙悟空七十二变化里的隐身镜头一样,也象《济公传奇》里的济公一样来去无踪。

难道是佛教里的五蕴皆空时的境界?还是南怀瑾著作里所说的人死去的灵魂出窍?

由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此奇缘,感受这种境界。他在玩网上游戏时,利用游戏软件测过自己的前世,竟然是个佛陀。

当时,他还一本正经地认真了上面的游戏文字。兴致高涨时,暗中为自己起了个网名无相法师。

难道机缘就这么巧合,此时就真的无相了?

由勇如同一个初生的孩童,试探着适应自己所处的新境界。他身上的衣服和随身物品都完好无损,贴了他身体的物品全无影无形,自己能够感受到,外人看不到。

人看不到他,卡尔看得到他?从接触表现上,卡尔看得到他。这条老犬,有灵性了。

由勇这样游游走走,他是从他出事的现场一路上跟过来的。

大队上诗人写他的那首诗,他看到了,只看了一遍,就象印刷在脑海里一样。

他慢慢体会出来,凡是提到他的信息一出现,他就有感应。而且能够远远地知晓一些信息的碎片,就象那些碎片纷纷飞进他的耳朵里一样。

羽毛一样的信息,在他身边的空气里浮动着。他随意地用意念翻动着,对他有用的信息自动漂浮到他的眼前,任由他组合成条理的语言文字,印记在脑海里。

他试着把他办公桌摆着没有看完的《图解金刚经》看了一遍,书页翻动处,那些图文就成页地储存在他的脑海里。

他想看时,就如同翻动电子书一样。念想到了哪里,哪里的章节内容就呈现出来。

由勇得意之时,不由吮指啜唇,吹出了有别于原来的口哨,凌厉无比的尖脆。里面带着些许的冷意。

可能体温消失的原因,由勇的笑不见了,他的面部神经在凉冰冰的情况下,冷却一样。笑不出来了。

笑不出来,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由勇知道自己冲下深涧,是一场阴谋。

在他现在的眼里,那简直就是一场阳谋。明目张胆,仅仅就是因为自己盯住黄彪公司的那名保安队长不放。

黄彪用的那名保安队长苟胜,原来是公安局招收的合同制民警。后来他见转警无望,就没了顾忌,穿着警服,胡作非为。事情败露后,公安局为了息事宁人,借机把他辞退了事。

五六鬼找个马六神。应这句老话,黄彪正需要这类了解公安内情,在混混里还有一定影响力的角。

苟胜一上门,黄彪就安排他做了保安队长,穿的保安服也与警服相差无几。居然私自配备了警棍、手铐等警用工具,全是苟胜假冒原来的身份去购置的。

由勇盯上苟胜,主要是因为一个被黄彪开采矿山占了地的山里人。那人没得到赔偿,上门讨公道时,在黄彪的公司里闹事,被苟胜带着手下架走,从此失踪了。

刑警大队根据群众举报调查,进不了门,证人全是黄彪的手下,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大队长江山想采取强制措施,去搜查、封账调查,却被上级制止,不批准办理相关法律手续。

黄彪的公司水泼不进、针扎不透。上级又不支持。江山只能面对群众举报,束手无策,把案子搁置着发酵,等着**化脓的那一天。

由勇可是个拧主,他琢磨来琢磨去的,心生一计。把黄彪公司里的电工策反,通过电工把公司里的一名会计拉出来。

条件是让他到他爸的公司工作,职级上升一级,工资每月提高500元。然后,事成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电工搞监控录像,会计搞经济账目往来,各得报酬一万元,外加保密费一万元。

由勇的这些做法,取得了有效的收获。

那个电工取下监控录像,却是被处理过的监控录像,事关那个山民的时间段里,录像全部被删除。

其它的可疑之处,还需要大量的阅看时间,也需要有经验的而且负责的人。

由勇自己悄悄做着,有些疑点都被他复制到一个u盘上,存放在家中他的书房里。

会计抽取的经济往来账目,也是数据庞大。由勇没有时间去学习审计,他从中难以发现疑点。

如果从外围活动中聚得犯罪的嫌疑,用这些数据去针对性地作证,那是最有力的证据。加上银行账户里的资金流动,就会更加清晰。

由勇所在的刑警大队还没有这样的人才。侦察员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努力争取干到中队长,然后想方设法,得到提拔重用,当个派出所长,负责执掌一方平安。

由勇想不明白,为何人人都想当大队长,可是人人都在侦察破案用心思不多,不做长期经营,只顾眼前的荣誉。

为了眼前的荣誉,有的人就把心思放在了长期经营人际关系上。称兄道弟不够,就搞你有我有,全都有。

由勇心无旁骛,从录像资料里发掘出有用的证据来了,暂时形成了一条可以置黄彪手下苟胜于死地的证据链。

人证从录像资料上发现了,但是需要寻找到那人做好工作。否则,被苟胜他们捷足先登了,证据链就少了重要一环。

由勇寻找到那人。结果没小心,与那人的谈话,被苟胜的爪牙看见。

自然,那个本来就是帮凶的证人,重压之下自然反水,哑口无言。

可是由勇,因此暴露了行踪和目的。

苟胜向黄彪汇报时,黄彪眼中透露出恶狠狠的毒焰。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在他看来,只有自己活得好好的,影响他安全的人,就必须死。

黄彪向苟胜下达了命令,拔付了资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这个由勇,没有重赏,也是个勇夫。

苟胜与爪牙们,密谋的结果就暗中做局,秘密动手脚。这是他们最擅长的。

黄彪可就象古代的孟尝君一样,门客在三千,净些鸡鸣狗盗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