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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之一(2 / 2)

  「婉嫣,你该休息了,你这样子,寻鬱会难过。」水蝶制止住婉嫣往外衝,柔和的说着。

  「出去,都给我出去!」轻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头,婉嫣指着落冬凡,怨恨得大叫着。「你给我滚出冬殷!如果没有你,寻鬱就不会死,他本来不会的……你懂吗?」

  「婉嫣,不得无礼!」一道虚弱却威严的声音响起,眾人看向门口,是已经甦醒的柳菲艳及搀扶着她的伊南。「你这么做,寻鬱不会高兴的。」

  「难道他去送死就很高兴?」开始口不择言,寻鬱的死对婉嫣的打击过于大,她不敢相信寻鬱竟会就这么拋下她。

  「总比你这样好。」抱住自己的女儿,柳菲艳温柔的说着。「你要记住,寻鬱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爱你、他想要保护你,你该为他笑,而不是只是一味的怪罪。」

  「可是我会难过。」咬着下唇,婉嫣选择不哭出声来。

  「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你懂吗?」拍拍自己女儿的背,柳菲艳一脸心疼。

  「我懂,我都知道,可是寻鬱……不值得啊……」为了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献上性命,一点也都不值得。

  「可是,你对他而言,却是值得。」责备地看了一眼满脸愧疚的伊南,柳菲艳紧紧抱着婉嫣。

  「母后,母后!」仍是哭喊着,婉嫣儘管再不捨,最终还是接受了寻鬱离开的事实。

  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眾人皆慢慢的退出房间,留给他们适当的空间。不发一语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落冬凡默默的走到寻鬱与芽芽住的那间破屋。

  曾经,他认为这地方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现在,却是最令他感到痛苦的地狱。这地方,充满了与寻鬱的点点滴滴,看得越多,心也越痛。

  ──「到底是谁?是你吧!1定是因为你不曾跟寻鬱说你爱他,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是你让他感到不安,是你!」

  脑海中不断闪过婉嫣充满怨恨的控诉,落冬凡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虚。

  他知道婉嫣为何生气,他没有对寻鬱坦白,他以为,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没想到他竟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为什么?他不懂,他始终都不了解,难道非得把爱掛在嘴上才算爱吗?「为什么?告诉我啊!」重重拍打着桌面,落冬凡想要再抱着寻鬱、想要闻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想要质问他为何这般鲁莽……只是,他不已经不在这了。

  「你不懂身为传人的痛苦。」一直尾随着落冬凡,冰风雅倚靠在门边,淡淡的说着。

  「我不懂?」冷哼一声,落冬凡眼中布满血丝。「难道你就懂?」他可从没看过这般冷血的母亲,竟然赞成自己的儿子去死?

  「如果我不懂,那我现在就不会在这了。」缓缓叹一口气,冰风雅摊开原本手里紧握的项鍊。「寻鬱要我转告你,如果,你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就不要再丢弃这条项鍊了。」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芽芽,冰风雅暗自偷笑着。

  项鍊?摸摸自己的脖子,落冬凡这才发现那条就是寻鬱送他的那条。「什么时候──」

  「我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但你的这行为无疑带给寻鬱巨大的悲伤,就这点而言,你算是让寻鬱决定当假花孃的间接推手。」把项鍊放在桌上,冰风雅一脸冷酷。「听我的话,回去南帘吧。然后彻底忘记寻鬱。」

  「不,我不要忘记他。」紧紧抓着那条寻鬱送给他的项鍊,落冬凡不敢置信他真的是害寻鬱选择死亡的兇手。「凭什么要我忘记他?」

  「寻鬱是传人。所以,你不能爱他,你这么做,只会让寻鬱更早送命。」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死?」听出冰风雅的言下之意,落冬凡既兴奋又高兴。

  「我不知道。但就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传人是这样的死法的。」沉思一会儿后,冰风雅欲言又止。「风和我说寻鬱不会死──至少他不会死在幽兰崖下。」对于所有传人而言,风就是师父,指引他们明路的师父。所以冰风雅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尚未死亡的消息。

  「我想见他。」坚定的看着与寻鬱十分相似的冰风雅,落冬凡眼眶微红。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那他一定会跟寻鬱表明心意,。

  「离开冬殷吧,这里不是你应该留的地方,回去南帘。想要见到寻鬱,等时候到了,我自会通知你,如果你那时还惦记着他的话。」

  留下这句话,冰风雅离开,独留落冬凡。

  「离开,是吗?」抚着额头,落冬凡难堪的落泪。

  如果他离开这里,就有机会再见到寻鬱是吗?如果是,那么他会走,走的远远的。他会离开这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地方,然后等待,等待与寻鬱的再次见面。

  ……

  …………

  ──两年后。南帘和硕王府。

  和硕王是南帘圣上最喜爱的弟弟,是个气宇轩昂的少年,这是人人都皆知的。只是,大家更清楚,这孤僻的和硕王深爱过某个少年,为了他,他行尸走肉虚度许多时间;为了他,他可以不要皇亲国戚的身分,只愿和他共度一生,只是那少年死了,再没人看过和硕王露出真心的微笑。大家都这么传着。

  眾人都认为,那个深深的受和硕王喜爱的少年已经死在幽兰崖下,只是,那个每天从落冬凡嘴中念出名字的少年,真的消逝于世间,印证了红顏多薄命吗?

  独自坐在椅上,落冬凡把玩着寻鬱送他的那条项鍊。

  上面镶缀着的宝石依然闪闪发亮,只是做这项鍊的人却不知在何处。

  落冬凡仍深信着寻鬱还没死,他在等待,等待冰风雅的出现,他知道,当他再次看到她时,寻鬱就能与他重逢,那时,他可以诉说自己对他的心意。

  只要他还未忘记寻鬱,见面只是早晚的事罢了。他如此深信着。

  「王爷!」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他后来陪着婉嫣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感情加温,在一年前成婚,如今冥定居在冬殷。

  「你怎么会来?」对于冥突然回来南帘感到震惊,落冬凡知道冥逢年过节才会返乡,如果没有大事,并不会丢下婉嫣一个人回南帘,而婉嫣因为寻鬱的事情伤心过度,身子大不如从前,冰封雅也束手无策,只说心病还需要新药医,这人世间的药材已无法医治伊婉嫣。

  而柳菲艷清醒后,为伊南对待寻鬱的方式感到愤怒,便在两年前剃发为妮,说要长伴青灯只为替伊南消去业障,伊南并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这么做,但柳菲艷心意已决,她的决定谁也无法逼她撤销,伊南知晓她的性子,也就拋下皇位追寻柳菲艷去了。

  临走前伊南把王位禪让给丞相魏翔砚,并亲自给魏冉翔与水蝶指婚,吕岩虽祝福水蝶,却不想留在伤心地,因此得到冰风雅的默许,一个人前往廖药师那里,一心一意向学,希望未来可以成为首屈一指的药师。

  短短两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而眾人所心系着的寻鬱在何方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也许谁都在等待……等待故人重新出现在眼前的奇蹟。

  「是冰风雅要我来的。」冥沉着一张脸,他知道这个消息落冬凡已经等了很久。「说是找到寻鬱了。」

  「真的?」听见寻鬱的名字,落冬凡激动地站起来。

  「没错,她要属下请王爷您赶紧去冬殷一趟。」冥知道落冬凡对于寻鬱的事情是刻不容缓的。「属下已经命人在门口备马了。」

  「走吧。」落冬凡满脑子只想着寻鬱,他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能够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

  在前往冬殷的路上,落冬凡只想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