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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虞姝吃饱了,把茶水也喝了,还想再倒一杯,手才伸出去,太子就把茶炉拿过,往虞姝的茶盏里倒茶水。

  “今晚的事你听说了吗?”帝王是这个国家的主宰,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如果连帝王都不喜他,甚至是厌恶,那他哪有什么资格成为下一任帝王。

  “我听姑母说了,殿下一定很难过吧,殿下别难过,圣上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虞姝还小大人似的安抚的拍了拍太子的胳膊。

  贺云槿望着那只手,莹白如玉,可见屋子里还算暖和。

  “谁说孤很难过?”贺云槿瞥开视线,他早已麻木,一点也不难过。

  “唔,殿下不难过吗?”虞姝鼓了鼓腮帮子,如果她被爹爹冤枉了,一定会委屈的当场掉金豆子。

  不过爹爹比圣上明事理,就算面对调皮的易哥儿,爹爹也会听易哥儿解释,不会无故定易哥儿的罪。

  这样的话,虞姝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宣之于口,圣上是君,旁人不得置喙。

  “不难过。”贺云槿舌尖顶了下上颚,面上是毫不在意的神色。

  虞姝叹了口气,“好吧,殿下很坚强,可是我有点难过呢。”

  “你难过什么?”贺云槿在桌下的手微握。

  “今天晚上宫宴没有看见殿下呀,好生无趣,不过我为殿下准备了一个惊喜,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她不信,被父亲冤枉的孩子是不委屈、不难过的,殿下就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是个大骗子,她才不要信呢。

  “这事已经过了,你别为了孤去做什么,不值得。”旧事重提,只会让父皇恼怒,父皇如今这样喜欢虞姝,还是别让父皇恼了她才好。

  “殿下,什么是值得?”虞姝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太子,目光澄澈似星辰。

  “做有回报的事才是值得,做得不偿失的事便是不值。”贺云槿发觉自己越发喜欢她的眼眸,没有算计,没有嫌恶,只有暖融融的春风和漫天星辰。

  “不对,”虞姝晃了晃脑袋,“人不能做什么事情都贪求回报,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才是值得,就算结果不尽人意,可是我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那也是值得的。”

  贺云槿闻言有些自嘲似的勾了下嘴角,他方才话太多了,他是生在阴暗之地的野鬼,而她是太阳下的小花朵。

  哪能说那样的话给她听,也不怕吓着人。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虞姝一直生活在阳光底下,有父亲母亲的教导,内心永远存着善意,可他不同,他已经忘记“善”字怎么写了,手上沾满了血,就算把这层皮给扒了,也洗不干净。

  他们这样截然不同的人,本不该在一起相处,可是他偏要强求,生在地狱久了,也想尝尝阳光的滋味。

  是她先来招惹他的,那便不要怪他狠心了。

  也不知等一切揭开,她发觉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会是什么样子的神色。

  一定会吓坏吧,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吧。

  她说莫要贪求,可他非要贪求,哪怕不属于他,也要强占片刻温柔。

  “殿下,我们去阁楼喝酒吧?”虞姝不想提这件事了,她是一定会管的,就算殿下让她别管,她还是要管。

  “外边冷。”屋子里已经暖如春日了,为何还要去阁楼。

  “不冷的,外边雪已经停了,我想去高一些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燕京城,今夜的燕京城一定十分辉煌,我们喝酒赏景,岂不美哉?”若不去阁楼,那她的计划可怎么办。

  贺云槿哪舍得拒绝她,找了一个食盒把果盘装上,又把茶水、灯笼带上,若不是不方便,怕是连火炉也要带上。

  虞姝抱上酒坛,还有一个小布袋子,里面可装着她的宝贝。

  太子府原先是一位将军的府邸,为了便于瞭望,建了一座挺高的阁楼,贺云槿夏日会去那温习功课,那儿风大,不用冰鉴也十分凉爽,所以那处也还算干净。

  两人到了顶楼,从这边望过去,可以俯瞰整个燕京,正对着的,正好是皇宫,此刻皇宫内烛火盏盏,亮如白昼。

  “殿下,燕京的夜晚好美啊,我在岭南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太子府很暗,所以衬托的不远处的大街小巷都十分明亮,像是一颗巨大的流光溢彩的宝石。

  “那你日后还会回岭南吗?”贺云槿不知道她回京是不是一时兴起,说不定来年就要离开,那他又该如何留下她呢?

  “应当会吧,但短时间不会的,来年元月十六我及笄,娘亲说及笄礼在燕京办,四月是圣上万寿节,想来起码会待到五月。”

  她在岭南待了六七年,已经完全习惯了岭南的生活,比起燕京,岭南无拘无束,没有人会说她规矩礼仪不好,可以肆意做个小姑娘,不像在燕京,贵人太多,规矩太多,总是觉着拘束。

  若不是因为那个梦境,想来她的及笄礼也会在岭南办,之后也会在岭南择选夫婿,在岭南扎根,岭南是虞家的根。

  爹爹曾经说过,想要她嫁在岭南,离家不远的地方,无人能欺辱她,受了什么委屈,立时便能接她回家。

  贺云槿垂下眼帘,三月是他十七岁生辰,她还在燕京,竟觉得有些窃喜。

  “殿下,你去过岭南吗?”虞姝把梅花酒打开,倒入了两个酒杯,递了一杯给贺云槿。

  酒一开坛,就有梅花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宛如置身于梅林。

  贺云槿接过,“不曾 。”

  鼻尖微动,梅花香中带着甜软,微抿了口,醉人的并非是酒,而是香气。

  “那殿下日后一定要去,岭南有云雾缭绕的茶山,有绵延万亩的青翠竹海,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如今的岭南,已是鱼米之乡,不比燕京差的。”

  虞姝喝着梅花酒,望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有点想爹爹娘亲了。

  若是在岭南,今夜一定十分热闹,府内会彻夜燃着花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年夜饭,她和易哥儿吵着兄长带他们去放烟花爆竹,一个炸进了鱼缸,一个炸进了池塘,还有一个要炸在爹爹的脚边,把爹爹吓一大跳。

  虞姝想着想着嘴角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她真的好幸运,有这样的一家人。

  贺云槿品着酒,侧首便瞧见虞姝嘴角的笑,似乎也被感染,在脑海中想象出了岭南的模样。

  “若是日后孤去,你会招待孤吗?”一个太子之位,把他困在这燕京,哪也去不了,有时候想想,这兴许是父皇给他最好的东西,也是父皇给他最重的枷锁。

  “那肯定啊,只要殿下来,那我一定和全家一起欢迎殿下,带殿下尝遍岭南的美食。”虞姝举起酒杯,和贺云槿的碰了一下,“殿下,这个酒好喝吗?可是我第一次酿梅花酒呢。”

  “好喝,酒香醇厚,梅花清冽,最适合在下雪天饮用。”暖的人心都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