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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 / 2)


  “夫人好,请问夫人,是想在一楼看还是要上二楼?”很快,就有小厮过来问道,江婧娴还没开口,阿珠就先笑嘻嘻的给了赏钱:“二楼,找个视野好的地儿。”

  “哎,是,您请来。”小厮眉开眼笑,弓着身子带江婧娴上楼,这二楼的布置,和京城那边的也是不一样的,前面栏杆上,横出来一块儿木板,充作桌子,前面有半截儿高出来的,以防东西掉下去,梁上挂着帷幔,江婧娴这边坐好,那小厮已经动手将帷幔给放下来了,正好遮出来一个房间,只除了前面视野开阔,左右两边就都看不见了。

  阿珠又叫了茶水和点心,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江婧娴身后,江婧娴拍拍凳子:“你也坐,不用太拘谨了。”

  阿珠应了一声,正巧,锣鼓声响起来,然后,下面那个不大的舞台上,房门终于打开了。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江婧娴正好奇,就见后面出来好几个人,人人手里拎着木偶,然后,将木偶都放在了那个没有房顶的房间里,他们自己站在“墙上”,拉扯着手里的线。

  看到这儿,江婧娴总算是明白了,感情是木偶戏啊。经常那边不常见,倒是听人说过,正经的,江婧娴也没看过,倒是来这儿看了个稀罕。

  别说,那些木偶做的挺精致,江婧娴一边仔细看,一边捏了点心吃,然后就听下面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了。唱的时候,用的是本地话,慢的时候江婧娴还能听懂几句,但一快起来,她就懵了。

  也幸好,只看木偶的动作,倒也挺好看的,一点儿都不无聊。虽说和她看惯的不一样,但慢慢的,也来了几分兴致。

  其实,她早就想过了,不管唱戏的口音如何,唱戏的人如何,都是要用戏本的。区别不过是戏本的繁简,故事的内容。京城那边,一场戏三五场,长了唱个一天也是有的,短了就唱两个时辰。这木偶戏,说不定就和京城一样,也说不定只有短的没有长的。

  反正她时间挺多的,没事儿干的时候就多来转转,摸清楚了,就自己弄个戏班子,就是这玩木偶的人不好找。不过,换个想法,她没看过木偶戏,那这边的人说不定也没看过京城的戏,将京城的戏照搬过来,换换口音,说不定照样受欢迎?

  ☆、第93章

  本想回去之后就立马开始写戏本的,但江婧娴没想到,自己竟然对这样的木偶戏有了很大的兴趣,每当要去书房的时候,就忍不住犹豫,想要改道去戏院。

  别说,去了几天了,江婧娴就发现,自己现在说本地话,说的是越来越顺溜了,听这一方面就更顺畅了,以前还得慢慢听,现在只要是正常的语速,就能听的十分明白。

  心里大喜,正好林靖阳这两天也闲着,索性就缠着林靖阳跟自己一起去。不过,林靖阳倒是不太喜欢这样的戏,总感觉软绵绵的,哪怕是打仗的场面,用木偶演示出来,也总是带了几分绵软。

  “那下次不带你来了。”江婧娴撇撇嘴,倒也没强求,男人和女人喜欢的,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就是以前,自己写的那些戏本,林靖阳说是好看,但也不会看第二遍,尤其是那种内宅争斗的,他从来都是看看戏本就完了。和自己一起去戏院,也总喜欢挑一些武戏看。

  “你若是真喜欢,就买个戏院,请他们到咱们家唱,也免得你天天这样来回跑了。”林靖阳很豪爽的拍拍胸脯:“不用担心没钱用,钱多的是,你只管花。”

  “还不到买戏班的时候呢。”眼看着一场戏落幕,江婧娴起身,跟着林靖阳往外走,上了马车,才又接着说道:“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咱们到西市去逛逛?”

  林靖阳点头,吩咐了车夫一声,一行人转往西市。

  刚到西市街口,江婧娴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见里面呼啦啦窜出来几个人,后面还跟着一群,不过明显是两拨,前面的一路喊救命,后面的一群喊站住。

  林靖阳立马摆摆手,示意江婧娴先别下来,转头让人拽了一个路人过来询问:“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可是大街上,他们喊打喊杀的,万一出事儿了谁负责?”

  那人挺惶恐,赶紧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刚过来的,这位……这位壮士,您要是想知道,找路边的掌柜问问?”

  林靖阳微微皱眉,示意属下将人放开,然后指了指已经打成一团的人,示意士兵们去拉架。不是林靖阳愿意多管闲事儿,而是这会儿,他们一路上已经撞翻了五六个摊子,撞到了三四个人了,也幸好是年轻人,摔一跤起来拍拍屁~股然后站起来就走人了,万一摔的是老人,或者小孩儿,那可就不一定能站得起来了。

  “谁拉我?多管闲事儿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麻痹的,谁拽老子的胳膊?松开!”

  “孬种一边儿去,要不然连你一起打!”

  这边拉,那边喊,可林靖阳带出来的兵也不是吃素的,谁不听话就揍两圈,慢慢的,还真将人分开了。不过,一群人打了一会儿了,这会儿个个身上都是,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青红红。

  “怎么回事儿?”林靖阳皱眉问道,有个一看就是领头的这会儿被扔在一边了还很不满:“麻痹的你管得着吗?狗拿耗子吃饱了撑的是不是?爷我干啥还得用给你汇报?天王老子都管不着老子,你算哪根葱哪根蒜?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光干狗干事儿呢?”

  林靖阳一摆手,一个士兵上前,专冲着容易疼的地方挥拳头,三五下下去,那人就软下去了:“大爷,大爷,我喊你大爷还不行吗?快别打了啊。”

  林靖阳点头,那士兵松开手,林靖阳上前两步:“这会儿总能好好说话了吧?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那男人一抹脸,冲着另一边呸呸吐了两声口水,恨恨的说道:“算老子运气不好,遇上你们这群人,姓梁的,你个王八羔子,老子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士兵上前挥一挥拳头,那男人立马缩缩脖子,转向林靖阳,笑的还有点儿小谄媚:“大爷,这事儿吧,说起来真不是我的错,这个姓梁的,前几天来我们赌场,输掉了三千两银子,那会儿他说,没银子,送信让家里人给送,咱们也不是那黑心烂肺的,留着他也没用是不是?就答应缓两天,让他送信回家去拿,却没想到,这鳖孙,送了信之后,他家里倒是来人,可来的不是送钱的,是来和我们赌的。”

  男人一摊手:“咱们赌坊嘛,开门做生意,人家上门赌,咱们也不能不接待你说是不是?于是,咱们就接啊,可这龟孙子居然出千!干咱们这行,出千的被抓了,那是要砍手的,坏了规矩,以后谁上我们家赌坊去您说是不是?”

  林靖阳有点儿意兴阑珊,原先还以为是地痞流氓欺负老百姓什么的,他好歹也是个官儿,既然遇见了,那就管一管。却没想到,赌坊追赌徒,这事儿就有点儿没意思了。

  不管谁是受害者,谁是压迫者,他都不太愿意管了,你要是个好的,你干嘛上赌坊去?就算是喜欢赌,自家耍两把不也行吗?他以前的军营里,也有喜欢没事儿玩两把的,可上赌坊的不多。就算是去,输输赢赢也有个线儿,过了就不行了。

  这都几千两了,普通人家,三五辈都能过了,可想而知赌的有多厉害了,就算家里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早晚要倾家荡产的。对于这样的纨绔浪荡子,林靖阳可是不会有什么好心的。

  正打算离开,却听之前被追的那几个人撕心裂肺的开始喊冤:“我们真是冤枉的,若不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家传的玉佩,我根本不会进赌场半步!也是你们出千,我才输掉了三千两银子!大人,这位大人,您行行好,救我们一命。”

  大约是看出林靖阳不是普通人,也或者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没人管,他们被赌坊的人带回去估计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那人拼命挣扎往前撞,想要往林靖阳那边去。

  之前说话的男人眼里闪过阴狠,使劲唾了一口:“闭嘴!那玉佩是我们捡到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林靖阳微微挑眉,所以,是真的有玉佩这回事儿了?

  “将军,夫人有请。”阿珠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林靖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林靖阳点点头,往马车边走,江婧娴将车帘掀开一点点儿:“林大哥,这事儿,是不是属于知府管的?你要是管了,曹知府会不会觉得你多管闲事儿?”

  “无妨,我让人将他们送到知府衙门就行了。”林靖阳笑着说道,叫来了亲卫,吩咐了两句,士兵们当即拽着那些人准备去知府衙门。之前那大汉不清楚这些,有些慌:“哎,你们带我们去哪儿?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赶紧松开,要不然我饶不了你们!我们老板的姐夫可是陈将军!陈虎陈将军!”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林靖阳忍不住挑眉笑了一下,摆手,示意士兵们停下,施施然的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男人:“你说,你们老板的姐夫,是陈虎陈将军?”

  陈虎这个名字,林靖阳是知道的。他这一个多月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的,抚远将军虽然不愿意见他,但他可是将抚远将军的手下给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抚远将军是正一品,他手下,副将六个,官位正四品,之前林靖阳见的就是其中之一。陈虎,也是其中之一。说是副将,但在外面,也是要被人喊一声将军的。

  林靖阳自己,在还是指挥使的时候,手下就有四个副将,八个亲卫了,这会儿虽然还是指挥使,但官职已经是正二品了,升官了现在,虽然比不上抚远将军,但简在帝心,又有皇上的圣旨在,只要不做错事儿被抚远将军抓住小辫子,那就有能力和抚远将军分庭抗争了。

  他出京之前,没带自己的副将,因为怀庆府那边还要留人,京城那边也需要人,之前救过皇上的几个人,情分也还在,林靖阳自然不会阻碍了他们的前途。

  所以,到广东这边,就得重新招副将了。之前,林靖阳还真考虑过陈虎这个人,三十多岁,骁勇善战,不是贴身伺候抚远将军的,而是在外面领着队伍的,若是能将陈虎收归旗下,那陈虎的军队,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但是陈虎那人,不爱财,不爱色,和抚远将军虽然不是什么生死之交,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背叛抚远将军,所以不好下手,林靖阳到现在都还没寻找到突破口呢。

  这下子倒好,正好有人撞上来的。简直就是,老天爷送来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