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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1 / 2)





  薛义臬是最后一个死掉的,死的时候他已经疯癫,日日念叨着自己才是嫡支嫡系,薛家应当位列世家谱系首页。

  生命的最后一刻,薛义臬躺在满是族人头颅的囚牢中,被个高大的刽子手一刀斩成两截。

  他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惊叫哀嚎的许久,才咽下生命的最后一口气。

  至此,鼎盛近百年的薛家,血脉断绝,无一子息存留世间,彻底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只是薛家断根,法场上的杀戮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薛义臬死后的第二日,被砍头的已经不单单是薛氏族人了,跟随正明帝司马良逃亡南召的小世家成为新的牺牲品。

  这部分家族虽然不算多,但每家连同仆佣也有一千多人。在火雷圣巫不留世家的命令之下,这些在旧京中混得有头有脸的“上等人”,和薛家一样沦为无头鬼。

  “你留世家,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火雷圣巫对做左谷蠡王说道。

  “世家是吸附在天下的寄生虫,庶民还能耕种、打铁、上战场做辅兵。留着世家只会消耗物资,拖累统一天下的大业,白白浪费银钱。”

  “你杀了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将他们的家产充公,不用受任何人的掣肘,还能贴补军用,一举两得。旧京既然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一切就被我们掌握。”

  左谷蠡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自从大军进了旧京,自从坐上正阳殿那个纯金打造的帝座之后,左谷蠡王的心境也发生一些变化。

  他在西胡王庭虽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草原没有这样奢华壮美的大殿,没有高高在上的金座椅,身份的差异没有如此直观。

  他现在……是这旧京的主人,是万千胡骑的统领,他的头上只有天神和苍穹,不应该有其他人对他指手画脚!

  特别是自从进入中原之后,火雷圣巫的态度开始变得逐渐强硬,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虽然对方的确在他上位的过程中出了大力,可现在部族的统领是他也罕达,而不是柴罗,在处理薛家的问题上柴罗一意孤行,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这让左谷蠡王十分不满。

  左谷蠡王压下想要反驳的话语,没有再说什么,默许了柴达的建议。

  不留世家这一点他是赞同的,没必要再起争端,且再听他一次也无妨。

  两人正说着,忽听门外有兵丁送来紧急军报。

  左谷蠡王接过布帛,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将布帛递给火雷圣巫。

  “呙石败了,你献的那三架巨楼车也被毁掉,封家子守住了东莱城。”

  “这怎可能!”

  柴罗大惊。

  他展开布帛细细观瞧,果然看到上面写着东莱城一战的战况,字迹潦草之极,布帛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情况十分危急。

  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黑甲军有雷火炮守城,一旦炸开便会化为无数碎片飞溅四周,可削肉割骨。

  “雷火炮……这怎地可能!”

  火雷圣巫大惊。

  他做梦也没想到,业人竟然真的能造出雷火炮!那不是九死一生的玩意么?!

  他家先祖曾经留有遗训,便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启雷火弹的造图,轻则缺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可不是在说笑。

  这些年在草原生存艰难,父亲也开始尝试着造一些简易版的火雷,因缘巧合经常成功了。

  凭借着这一利器,他们一家终于成功翻身,也在中原重新找到恶助力。

  天火雷的图纸,他没有给任何看,业朝边军还是怎样得到的?难不成……

  柴达眼眸微暗。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便是在云浮山劫难之后,据说也是颠沛流离的墨宗。

  先祖创立的宗派,拥有先祖所有的图纸,想必那天火雷也在其中罢。他小时候想不通,不明白既然是留给后裔的宝贝,为何在墨宗还有保存,独享不是更好么?

  这个问题,他的父亲也无法回答,但墨宗有天火雷图纸的事,他是牢牢记在心上的。

  他曾经去信给远在中原的助力,希望陆氏兄弟能够想办法掐灭墨宗这一后患。

  可现在看起来,显然陆家并没有做到。也不知道区区一个匠人组成的乌合之众有何等通天只能,竟然连南郡陆氏都不能奈何。

  “你怎么看?”

  左谷蠡王的眼紧盯着火雷圣巫,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柴罗和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马上说话,他看得出也罕达的态度已经不再友善,大约是从他力主处理薛家之后,也罕达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对他多半有了芥蒂。

  “出兵打仗,我是个外行,怕是要让大王失望了。”

  柴罗退后一步,朝左谷蠡王行了一个大礼,态度一改之前的强势,语气十分谦卑。

  左谷蠡王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但眼神却是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已然损失了三辆巨楼车,现在若是再遣人过去,多半也未必是那巨炮的对手。”

  “如今王庭立足未稳,不若先好好经营旧京,伺机打通东向的退路,再报东莱城之仇也不迟。”

  “本王已斩杀了司马良,想要大军东进收拾司马烨,陆家应承本王的承诺应该先兑现,不然本王不可能出兵替他干活。”

  说到这里,左谷蠡王的眼神略有些诡异,蓦地放轻了声音。

  “陆家想要把脏活累活都甩出来,总得付出些代价,补给粮草还有大船火油,南江水道可通鼎丰城,陆备的船队既然已经开进了南江,那取江北个把个码头要冲不是唾手可得的事?何必端着架子装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