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我想要娶你(2 / 2)
夏恩宁今天来得很早,提前一小时来的,蹲守在酒店对面,就想见见三哥的真面目。
毕竟,对方是她将要结婚的老公。
后来,她看见陆少白的车张扬停在门口,却不见三哥。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夏恩宁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她正好有点事要问问陆少白。
陆少白开门时,看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异常,似乎还有几分遗憾。
夏恩宁没在意,直接问他:“你三哥喜欢摸黑是个什么心态?”
陆少白自然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一时间愣了愣。
夏恩宁连音量也不压:“据我所知,喜欢摸黑,不是瞎就是丑。”
她想着陆少白接下来就应该反驳她的话,给他三哥正名,却不想,面前的人有点震惊,他几乎是下意识瞥了身后卧室的门一眼。
就这一眼,夏恩宁的心“咯噔”了一声。
不是吧?
三哥已经到了!
果然,卧室里传出男人微寒的声音:“你怎么不直接进来问我?”
她的指尖微凉,整个人是被陆少白推进去的。
在酒店门口没守到人,还以为没来,却忘了酒店肯定有私人通道!
夏恩宁局促站在黑暗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听到他说话。
她咬着唇,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打破僵局。
却不想,那道声音懒懒道:“结婚的事就算了。”
她吃一惊,什么意思?
妈妈的事他不想查了?
她忙说:“三哥,刚才我开玩笑的,你就是瞎就是丑我也不介意的。”
沈司洲的胸前压了一团气,咬着牙:“你当我那么小气?”
不是她在背后编排他的话?
夏恩宁细细一想,心下错愕,脱口道:“对不起,三哥。”
“你哪里对不起我?”沈司洲的身体微微前倾,修长手臂随意靠在腿上。
她咬着唇:“你让我去讨好我们主任,我不该在他面前说我与别人有婚约的话!”
三哥让她跟沈司洲玩一场感情敲诈,她却告诉沈司洲她就要结婚的事,那还勾引什么?
没想到,黑暗中,男人低嗤一声:“你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很好,但,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娶你。”
夏恩宁:“……”
出个差就碰上了喜欢的人,然后解除与她的交易,那妈妈的事怎么办?
他仿佛洞悉她心中所想:“你的事我依旧会派人查,前提是,你答应我的事继续,帮我套住你们主任。”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夏恩宁简直不能相信!
她一走。
陆少白飞快推开门,皱眉问:“三哥,你这又是喜欢谁了?”
沈司洲:“……”
陆少白已在外想破了脑袋,“你又没出差,也没机会遇上别的什么女人啊,不会是……白幸子吧?”
怪不得三哥突然说他和白幸子的婚约作罢!
“少白。”沈司洲抿了唇。
陆少白忙说:“三哥你早说啊,你早说我早就去白家退婚了。”
沙发上的男人冷笑:“我看你的智商是被白幸子中和了吧。”
陆少白反应不过来这什么意思。
座机响起。
前台说:“陆总,夏小姐已经离开。”
……
这一夜,夏恩宁失眠了。
和三哥的那场交易仿佛变得虚幻起来。
甚至都不确定是否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
闹钟响起时,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这样也好,她只需要好好讨好沈司洲就行了。
只是因为那晚的事,除了公事,那一个已经很久不找她了。
好在她还欠着债,上回买的裤子还丢在后座没有给,总算还有去找他的理由。
夏恩宁直奔主任办公室,却被告知沈司洲出差去海市参加研讨会,一大早就走了。
起码得三天才能回来。
赵娜跟着一起去了,而作为副手的夏恩宁却被留了下来。
一整天,所有人都在议论。
“夏医生,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赵医生海市去肯定是院里的意思。”叶佳佳送走一个病人就转身跟夏恩宁说。
夏恩宁向来不活在别人的口水里,但她却在意沈司洲怎么想的。
院里就算是有决定,他也是可以拒绝的。
中午吃饭完,夏恩宁就给沈司洲打了通电话。
电话才响两下,身后有人叫她:“夏医生,院长找你!”
她惊得立马收线。
来人是院长的秘书,没有带夏恩宁去院长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她的车旁已经摆放着一堆医药用品。
秘书帮忙将东西搬上车,给了她一个地址,严肃说:“有个VIP病人需要夏医生亲自去一趟。”
华成医院名声在外,各种VIP病人一抓一大把,但像这种会直接将住院医师派出去的情况并不多见。
看来对方是个很重要的人。
既然是VVVVIP,夏恩宁自然不敢怠慢,钻上车就走。
这是荆州的一个酒店地址。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敲开酒店的门。
开门的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自我介绍叫陈欢颜,她一见夏恩宁就侧身让开。
“病人在里面?”她提着药箱快步入内,“什么症状?”
陈欢颜走上前,一面说:“头痛,还发烧。”
“是感冒吗?”
“不是感冒。”
夏恩宁想要再问,陈欢颜已经推开面前卧室的门。
夏恩宁一眼就看清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人。
竟然是温谨言!
呵,华成医院的太子爷,怪不得院长这么紧张要派人出诊。
他的眉宇紧拧,看来情况不太好。
夏恩宁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伸手探上男人的额头,一面回头问:“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吃了什么药了吗?”
“你直接问我就好。”床上,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她没想到他醒着,几乎本能缩回了手。
“温总,有事您叫我。”陈欢颜识趣拉上门。
温谨言略坐起一些,扶着额角说:“持续三天,我没吃药,但这几天会议、应酬多,喝过不少酒,熬夜、作息不规律,都有。”
夏恩宁终于回过神:“别动。”
她俯身替他检查,“现在还痛吗?”
“嗯。”
“是钝痛、闷痛?有压迫感吗?沉重感,或紧箍感?是两侧痛,还是后枕、头顶……”
她的话至一半,才发现底下的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见她停下,他不着边际说了句:“特意把你叫来,你没有生气?”
进门得知病人是温谨言时,夏恩宁就知道,肯定是他钦点她来的。
既然是病人,那她就是医生,不必矫情。
毕竟说到底,她还是他的员工。
她的目光没有躲闪,皱眉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不答,却是笑了。
他是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荣鼎利益至上。
甚至他的个人感情也是可以牺牲的。
所以当孙雪瑜替他和夏恩熙牵线时,他没有过拒绝的想法。
因为夏恩熙很合适。
但这次回国,重逢夏恩宁。
这个全樟城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的不要脸的女人。
他对她,却有了心动。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忤逆孙雪瑜的想法。
他曾庆幸地想,原来利益和爱情是可以并存的。
他何其有幸!
“温总?”她转身取了手电打开就往温谨言的眼睛照。
他本能别开脸,轻笑道:“我很清醒。”
她松一口气:“应该是作息不规律,工作强度太大的缘故,但我还是得做些检测。”
她转身开药箱,还不忘叮嘱,“你别动,躺着。”
幸好院长让她带了便携式血液检测仪。
采了血样,打了点滴。
温谨言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她,工作起来很认真,是个真正的医生。
夏恩宁回眸便问:“张秘书呢?”
他直接说:“我把他开除了。”
她一愣。
他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夏恩宁关药箱的手迟疑一秒,随即转身直面他:“温总,是否开除下属是你的自由,与我喜不喜欢无关,这个锅我不背。”
他蓦地笑了:“你说的对,我身边不需要会站队的人。”
看来张秘书被夏恩熙收买过的事他知道了。
她退后两步坐下,轻声说:“你睡会吧。”
他仍看着她:“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家里过的并不好。”
“谨言哥。”她皱眉,“别说了!”
她是作为医生来的,不想回忆过去!
“你休息吧!”夏恩宁直接拿着检测仪去了外间。
……
沈司洲开完会出来见手机上有一个未接。
他盯住屏幕上“夏恩宁”三个字许久,嘴角微扬。
晾她几天,到底是来找他了。
直接回拨。
……
温谨言刚有了睡意就被一阵铃声吵醒。
这才发现夏恩宁走得快,药箱和她的手机都在房内。
他原本想叫她来接电话,却在瞥见沈司洲的名字时,迟疑了。
铃声还在继续。
终于,温谨言伸手将手机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沈司洲的声音带几分慵懒与得意,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说什么?
温谨言蹙眉朝紧闭的卧室门看了眼,开口道:“找宁宁?”
简短三个字,沈司洲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温、谨、言!
他怎么会接夏恩宁的电话?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
那头,终于传来夏恩宁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接着是男人温柔的应声。
他们在哪里?
现在是上班时间!
“主任,威廉博士找您。”赵娜快步走到沈司洲身后提醒着。
威廉博士已经含笑朝沈司洲走来。
他只好将手机握在手里,强迫恢复了情绪,转身与来人握手。
……
夏恩宁查看了下点滴的情况又出去了。
温谨言将倒扣在掌心下的手机拿出来,直接挂断放回了原处。
“温总没事吧?”夏恩宁才出去就听温谨言的新秘书陈欢颜问。
“没事。”她坐下说。
陈欢颜松了口气:“可担心死我了,温总又不让我告诉董事长夫人。他来荆州出差前跟董事长夫人吵得厉害,来荆州后一直忙碌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还好夏医生你来了。”
对于温家的事,夏恩宁不想多说。
等到点滴挂完再进去。
拔了针头,她让他自行按住手背。
他突然说:“你喜欢神外就待在神外,我不会再说让你换科室的话了。”
她有些意外。
他望着她笑:“如果你想,我还可以送你出国进修。”
以前不是没想过出国进修,但她没有钱。
“为什么?”她终是看着他。
温谨言坐起来,一字一句说:“我不会和恩熙订婚了。”
她的眸子一点点撑大。
夏恩熙知道后,一定会气疯了吧?
明明是她期待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亲耳听温谨言说出来,她却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赢得太简单。
反而有点害怕。
她接近他只是为了气夏恩熙,她不会爱他,连朋友都不想和他做。
而现在,他看她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傻子。
但,因为是温谨言,她突然不想把事情做绝。
他和夏恩熙之前那些男朋友不一样,他还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在夏崇云面前替她澄清说话的人。
铁石心肠的夏恩宁也终于有了不忍心。
这时,外面的仪器传来“嘀嘀”声响。
“结果出来了。”
她趁机从卧室逃出去。
“宁宁!”
他该说的话还没说完!
温谨言直接下了床跟着走出卧室。
陈欢颜见他出来有点担心:“温总您怎么下床了。”
她打算扶他,却被他推开了手。
他一步步朝夏恩宁走去:“我和恩熙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但是对你……”
“你说没吃过什么药?”
温谨言的话没说完就被夏恩宁突然转身打断了。
他一愣。
夏恩宁的口气冷了,“药物引发的继发性头痛,温总觉得装病很好玩,我是华成医院的医生,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他居然故意生病骗她来!
温谨言皱眉:“你在说什么?”
她不想跟他废话,去卧室快速收拾了东西就走。
他追着她去楼下。
她头也不回直接上车。
温谨言趁她没来得及锁门钻上副驾驶:“你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下去。”她沉着脸说。
温谨言不动。
外面,陈欢颜拍着车窗说:“温总您去哪?明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呢!”
夏恩宁侧脸看他:“你下不下?”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凝着她说:“你不信我?你在怀疑什么?”
呵,证据摆在眼前他还想狡辩。
“温总错过一个重要会议,动辄上亿吧?你确定不下车?”
他不动。
夏恩宁直接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
今晚无月,夜色深沉。
一辆小车飞快行驶在路上。
温谨言侧身看她说:“我承认是我特意让院长把你调来荆州,但我没有装病。这几天我想过很多,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见你,所以才让你来。”
夏恩宁一言不发,心中有怒。
弯道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辆大型货车。
夏恩宁来不及打方向盘,整辆车被直接撞出了路肩,一路翻滚下去。
……
天旋地转。
根本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不知隔了多久,夏恩宁才有了些许意识。
车厢内,满是血腥味。
周围一片漆黑,她的视线模糊。
安全带还扣着,她也没力气去解开,倒是摸到了她的手机。
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拨通了沈司洲的电话。
……
彼时,沈司洲正跟白天研讨会的人应酬。
身侧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瞥一眼,直接掐了。
又入。
还是掐。
再入。
继续掐。
三通电话后,夏恩宁终于不再打来……